突然一簇一簇从天而降的浅紫色,蓝紫色的色彩冲入眼眶,打着旋遮盖住清澈见底的水面,阿芙罗拉的声音伴随着轻忽摇曳的花瓣沉闷的落水声一同响起:“这是意大利南部地中海沿海的阿尔卑斯山南麓一带的野生拉文德花,是清爽干燥的木头香气,您喜欢吗?” 阿芙罗拉走到对面,她将手中盛满鲜花的托篮放到蓝海大理石台面上,蓝海石自然透出的浅银蓝色花纹,荡开随意的冰晶般的纹路,仿佛透过太阳直射深海透出传说的诱惑,是希腊神话中的阿刻洛伊得斯迷幻的尾部鳞片,光泽迷离,瞬息间隐没。 阿芙罗拉旋转一片墨绿色的树叶,拧动半圈,减少水流强度。她从摆放地密密麻麻的瓶瓶罐罐里挑出几样。 “当然可以,弗洛夏小姐。”阿芙罗拉跪坐在我身后,轻巧地捞起水中和粘附在脖颈上的头发,头发颜色比平时暗许多,混入洗发皂轻轻揉搓:“能服侍您,我深感荣幸,我从十岁起就学习如何成为一名罗曼诺夫的侍从。” “哦,你从小就住在这里吗?”我无意纠正阿芙罗拉我是一个马尔金的事实,既然与弗拉基米尔的争论是一件毫无意义的事情,那么把它挂在嘴边也没有什么意思,除了我,没人会在乎。 “不,不,我怎么可能住在这里呢?我住在不远的沙皇村,那里自古以来就是服侍王族的侍从们,骑士,卫兵和他们的家属住的地方,以前称之为‘内城’,是守卫城堡的最后一道防线。” “我来得时候睡着了,没来得及看看是什么样子。”我轻轻地说。 “为什么不是爱丽丝呢,梦游仙境的少女。”我想我可以理解阿芙罗拉的心情,甚至比起她有过之而无不及。当初第一次踏进卢布廖夫的地界,隔着车窗,我就已经深深沉醉在那片湿润、阴郁的森林之中了。 自从我坠入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怪诞的兔子洞入口,但我真诚地祈祷,这里可以不是奇妙绝美的仙境,但一定,一定不要变成一场梦。 凉凉的气息,新鲜的伫立于高山之上的雪松根部还湿润的泥土草香。 “什么,你二十岁了?”我吃惊地转头看她,幅度过大,湿哒哒的头发瞬间拍打脸颊,刺痛迅疾而来:“呃······” 我承认依照外貌来判断年龄挺不靠谱,而且相当的唐突,但是不得不说阿芙罗拉的外表太具有欺骗性。 “是的。”阿芙罗拉没有在意我的失礼,她用干净的毛巾轻轻擦去我脸上意外沾到的发膜,不忘替我化解尴尬:“说起来也有十年的工作经验,没有察觉,在迷宫里已经呆了如此长的时间。” 奇怪瑰丽,扭曲的迷宫里,怪物丑陋又恐怖,依托现实直到最后脱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