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住地点头,想要让自己相信,这一切不过是虚幻的事物,只要我睁开眼睛,就再也不会重现的事物。 我停了下来。 又或者是,我偶尔感受到的,小弗洛夏的残留。 “活下去,总是好的,再不好的,都是好的。”我轻轻地说,我想认真的回答,想了一会,这就是最真实的答案。 她抿着嘴角,微微一笑: 我鼻头泛酸,在没有比翻天覆地的愧疚更能动摇我,我闷着脑袋,努力憋回泪意。 我闷闷地开口:“你为什么要一个个捡,扫一下更方便。” 她吞吞吐吐,不连贯的解释。 “妈妈?她爱你吗?”我的问题有些冒冒失失,更像一种质疑。 阳光滋润她弯起的眼角。 “妈妈···爱我。” “我不说···妈妈···也不说···” 忍了很久的泪水,伴着一帧帧消失颜色的画面,从我眼前溜走,在我还没来得及抱抱小弗洛夏时,世界再一次颠覆倾倒。 ——塞满整个行李箱,仔仔细细包好的相框,全都是莉莉娅一个人的照片。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铺天盖地袭来的福尔马林气息中,承受着有些漫长的眩晕。 我擦干眼泪,快速走向唯一亮着的病房。这次我没有悠闲地观赏风景,我在衣服上擦擦紧张渗出的汗水,离它越来越近了。 chapter 47 诗人之死 当我踏入房间里,白晃晃的光线明亮的有些刺眼,持续发出过度的白色,显现出脏兮兮的灰色阴影。 我没有触觉,却觉得诡异——将陌生人拥入身体,皮与肉似乎可以无限接近。 小弗洛夏直挺挺地站在病床旁。不,不应该叫她小弗洛夏了,她现在的我差不多样子,已经可以初步看出少女的轮廓。 莉莉娅和她小声说着话,我不忍心打扰到她们,我不确定弗洛夏能不能看到我,听到我讲话,对这个世界我已经失去了控制,也许一开始我就处于被动的位置,只是自己并不知道。 “你要···死了吗?”弗洛夏低垂着脖子,沮丧地说。 病毒长驱直入,击破了莉莉娅毫无抵抗意志的免疫系统,破破烂烂如同撕裂的风箱,艰难地完成工作。 死亡,系统所有的本来的维持其存在存活属性的丧失且不可逆转的永久性的终止。 “一种···希望之光,歌唱···自由与理想。” “从书架里翻出来的吗?我的弗洛夏怎么长也长不大呢···”莉莉娅哽咽的咳嗽,她尽力伪装的平静被悲伤轻松化解。 弗洛夏轻轻摇摇头:“不,妈妈。我长大了。” “你看,我能···做许多许多的事情···” 弗洛夏的声音越来越低,几乎呢喃的嘟嘟囔囔在莉莉娅歇斯底里的喘息声中沉默。 “弗洛夏要乖乖的,你一向那么乖······我很想不担心你。” 弗洛夏没有靠近莉莉娅,她笔直的站在床边,脖子低垂,脆弱的颈项纤细的弯曲,轻轻一碰都能够折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