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迷路了。 我茫然地左顾右盼,眼前不是熟悉的地方,陌生的建筑,陌生的景色,我确定我从未踏足过诺亚斯顿的这一部分区域。 喷泉、圣像浅浮雕、这里是··温室?射击场、游泳馆,不错,有点找回方向的感觉,我记得游泳馆离餐厅不算远,接下来···是··· “唉·····”我丧气地走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倒霉的事情会一起到来,当你觉得事情还不算太糟时,事情就会变得更糟糕。 身后矗立的哥特式的建筑看起来与我所在年级的教学楼外观很相似,实际上却气派的多。 借着身体不舒服感到很疲倦的理由,趴在桌子上撑过早上安东老师的两节课后,我就急急忙忙地走入了车道。 原则上步行道严令禁止任何车辆驶入,而步行在车道上却是被允许的,但事实上,车道上很少有学生出现,车道数量较少,大多通向学院的边缘区域如停车场,或者建筑物后方,相比起来,步行道四通八达,更加便捷。 独处的安静和放松缓解着我紧绷到疼痛的神经,在一棵繁茂的树下,我终于压制住体内不安的躁动,将绝望的情绪从身体里抽离。我知道它不会消失,也不会放弃,如同一块腐烂坏死的癌变组织寄生在细胞中,吸食生命的活力逐渐成长,直到足够强大,杀死可怜的宿主,我只希望这一天可以来得晚一些,再晚一些。 不用感到吃惊,东南西北对我来说存在一定的难度,我都不明白我哪里来的自信促使自己走入一条完全陌生的道路,在某些时候,我总是显得尤其的愚蠢,当然平时也好不到哪里去。 现在不是赞叹手链的时候,你迷路了,弗洛夏。 我默默地低下头,汽车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打断了我毫无诚意的反省。 至于能准确说出型号的恐怕只有迈巴赫62s一辆了——第一天来到俄罗斯,来机场接索菲亚和我的车辆就是迈巴赫62s,拜利比卡马场外的迈巴赫62s里奇怪的身影所赐,这辆车在我的大脑里留下了难以抹去的印记。 随即我又立刻否定自己的想法,这里是诺亚斯顿,即使出现十几辆相同的车辆也不是该感到惊讶的地方,好了,丢掉普罗大众的价值观,别轻易大惊小怪。我咧咧嘴,不再去关注那辆车。 “我想,你应该需要这个。” 周围的风景没有任何改变,光线微弱了一些,阴影倾洒而下,让空气反射出半透的冷光。他静静地伫立着,像是改变了一些我无法忽视的东西,我的世界悄然逝去了存在感,被他一个人的身影填满。 ——很不一样。他穿着合身的黑色西装,外面是一件长及大腿的同色毛呢大衣,铂金色的头发似乎与雾气交融,分不出界限,连他的脸也被模糊,精致的让人质疑是真实还是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