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德才那恶奴反咬一口,不仅害死东家喻老爷,还要反咬一口与他无仇无怨的盛老太爷,这等恶奴就该乱棍打死!”
被盛辉不要脸说辞气得坐不住的阮翠,早已经泪流满面,被管知县一问,她连番点头。
盛辉察觉到阮翠坐了起来,心虚又畏惧的往右侧撇开脸,不敢去看阮翠。
“他嘴里就没几句真话。”
阮翠更是遭受无妄之灾,被盛老太爷烧毁面容,生不如死的十多年里,还要被喻守谦当作发泄情绪的倾述对象,生活在被灭口的恐惧中。
“盛辉,阮翠是衙役们听了德才举报后,从你卧房密室里救出来的,你认是不认?”
“是,知县大人。”
这也是奇景了,升堂审案,有两个躺在门板上回话的。
管知县现在已经很会控制堂上节奏了,也晓得及时出手保证证人情绪。
一件件,一桩桩,曲折离奇的案件,无不让人惊掉下巴。
后堂是听不到大堂审理声音的,因此盛老太爷并不知道德才说了些什么。
“我就说嘛,盛老太爷怎么会害人。”
“盛老太爷当真是个伪君子?”
今日堂上县衙的人已经见过阮翠,因此再次看她,虽也有冲击,但还能克制住眼中的恐惧、厌恶和惊吓。
不过他没向盛辉问话,反而看向薄被下激动得挣扎起来的女人,“阮翠,你可是有话想说?”
他也经历过惶恐、愧疚、焦躁不安的日夜,他自认不是大奸大恶之人,从小熟读孔孟,为了盛府,从不敢行差踏错。
阮翠点了点头。
因为点头太过用力,把卷在头上的布料晃落在地。
“陈仵作,你上前帮阮翠坐起来。”
“她伤得太严重了,身上就没有几处好地方,她嗓子烧坏了,性情也古怪,见人就打,我安排去照顾她的丫鬟都被她赶走,最后只能我亲自照顾,为了方便照顾,我才在卧室里修了个密室,不见人,她的情绪就不那么容易激动。”
他深吸一口气,誓死也要为后人扫除恶议,“大家误会我了,威宇县的乡亲父老都知道我乐善好施,做过的好事连我自己都记不清楚了,我怎么会害人呢?我是看这个女人遭受火灾,浑身烧伤实在可怜,心生怜悯才把她接回家中好生照料。”
或许是陈鸢将阮翠救出来的缘故,阮翠只愿意接受她的靠近,别的丫鬟、女狱卒,她一概是要躲避的。
盛老太爷捏紧了拳头,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盛府因他遭受妄议,他怕因为自己害得子孙后人无法在威宇县立足。
德才在一旁看得伤心,想上前帮她,却又被衙役阻止。
“刁奴一张嘴就想颠倒是非,生生把盛老太爷做的好事,说成恶事,实在可恶!”
得到她的回复,陈鸢跪坐在地上撑着她的后背,将她扶了起来。
围观的百姓们,大多没见过这么刺激的情况,发出阵阵惊恐的叫声,“怪物!”
盛老太爷看了眼被薄被遮的严严实实的女人。
招娣死的何其冤枉;
盛辉大惊,这个女乞丐竟然会写字?
谁教她的?
难不成是喻守谦这些年闲得没事干教她写字了?
骤然回头,对上那张熟悉又陌生,总是出现在噩梦中的烂脸,盛辉说习惯也不习惯,说不习惯又不会因为看一眼就害怕得大吼大叫。
她的眼神依旧如以前一样,充满了恨意,却又不一样,因为她的眼神里多了一股畅快,那是大仇即将得报的狠劲。
(本章完)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