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隠跟在她的身后,二人的距离不远不近,自始至终辛笃都未回头再看她一眼,独独留给汲隠一抹缥缈的身影。族中有规矩,王族仅可与王族通婚。汲隠记得当年初见辛笃时,她也是如同现在这般,自己一人走在前头,只留给了她一抹清浅的背影。鸿鹄以白色为尊,她本就清瘦飘逸,身穿王族服饰更显轻薄。抓不住也无法触及。“我在人间,姓庄名辛笃。是镇远侯独女,亦是她的表妹。”重新回到桌前,辛笃端起一杯清茶,喝了起来。坐到辛笃的身侧,汲隠不知该说些什么。同妹妹与辛笃不同,她对人间并无太大兴致,若非知晓汲瑜可能出现在此,她甚至不愿离开昆仑。“你可见过阿瑜今世容貌?”辛笃侧过头,递给汲隠一方茶盏,“和百年前的她不太一样。”汲隠敛眉,低下头道:“我曾入她的梦片刻,然而她戴着青鸾代面。我未曾看到她的模样。”“隠大人还会坏了规矩入阿瑜的梦?”辛笃闻言,面上勾上了一抹笑容,过了片刻,她幽幽叹了口气,轻声道,“你可要我引你入梦,见她一见?”听到如此提议,汲隠猛地抬头,看着辛笃。月亮高悬,室内并未掌灯,可她仍能看清眼前人的面容。纵使已过了这许多年,可光阴却未在辛笃的身上停留半分。她一如当年离去时那般美丽,眼眸清澈明亮,似是下一句便要调笑于她。然而她却不是当年的汲隠了。夜风袭来,卷携着院中的桃花,汲隠转过头,看着入屋的两三瓣桃花。不知不觉,眼中泛起了潮湿,她紧紧地握着自己的手,摇头:“不了。”见了又如何,正如辛笃所说的,时机未到,一朝踏错,汲瑜便再无觉醒之力。这百年都已经等了,何况这几十年呢。“风瑾还留有一丝神识在此地,你最是清楚觉醒一事,此次她未来,你可有什么应对的法子?”前尘的事情,辛笃不愿再想。她顿了顿,看着目光空洞的汲隠,不忍看到她如此模样,问道。“无解。”汲隠收敛心虚,叹口气,“风瑾神识不全,她神格有损,此番失约的后果,二人便得都受着。”“天道不可违。”“什么狗屁天道!”辛笃忽地站起身,她定定地望着汲隠,眼眸里泛起涟漪,“汲隠,你再敢如此说话,你看我用玉清扇打你不打你!”她已经好久未见到气急的辛笃,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开口。“汲隠,你少在这惺惺作态。若是真循天道,那坐在凤都王座的人合该是你才是!你所循的,不过是不与我成亲的狗屁道理!既然我已经觉醒,你告诉我,我此世当于谁成亲?告诉我,除了你,我还能与谁成亲!”辛笃抓着汲隠的衣领,迫使她贴着自己,感受到她微弱的心跳,辛笃蹙眉。辛笃话音刚落,窗外便传来了一阵响彻云霄的凤鸣,伴随着凤鸣而来的是隐匿在云层中的天雷。见此,二人同时色变。松开汲隠的衣领,辛笃重新坐回椅上,不愿再说。汲隠站在原地,静静地看了片刻亦辛笃,压低声音说了句什么,随后推开窗户,飞身而出。刚跃出窗外,就化为了一方大鸟,向月光的方向飞去。凝望着月色下模糊的身形,辛笃抿唇,神情哀伤。“命数天定,你我无缘的,辛笃。”第053章 找你找你\\找你天色将明, 长安转头便看到景晨闭着眼睛靠在小桥上的围栏上,不知她这一夜知晓了什么,但瞧着她的模样定然是不安生的。长安无声地叹了口气, 抬眸就看到了天边微熹的晨光。时辰不早,是时候离去了。正如, 就算是梦,也是时候清醒了一般。她未曾刻意收着自己的脚步, 听到轻而缓的声响逐渐离去, 景晨这才睁开眼, 仔细一看,面具下的眼眸哪里有半分刚睡醒的朦胧,分明是早就清醒了过来。抬头瞧着马上就要升起的朝阳, 她的心绪复杂至极。有对长安如此大胆的恼怒,亦有对她什么都不言语, 只是陪在自己身边的宽慰。这样的心情很是复杂, 让她有些不知所措。好在,现在还不是能够去厘清这些思绪的时候。她还有旁的事情要去做,还有时间去思考自己对长安的心思。不等回房洗漱,景晨唤来随侍的小厮给司渂送去了信笺。不多时, 太阳尚未高悬,司渂便从后门低调入府。在少商的引路中,经过偏僻小道来到了景晨所在的地方。景晨仍坐在桥上,仔细一看,她身上的衣服还带着褶皱,显然是并未梳洗。司渂令众人都离远些, 自己则是坐到了景晨的身侧,问道:“大司马因何事苦恼?”听到司渂的声音, 景晨转过头来,轻笑:“何时与我这般生分了?大司命。”她二人的情分不同于她人,有许多的事情景晨无法同宫商角徵羽几人言说,然而眼前之人却是可以全然信任的。不顾自己还穿着裙装,景晨盘过腿,低声言道:“司渂觉得,我这男装如何?”自十岁起景晨便以男装示人,这许多年来不能说是全无破绽,但终归她是大司马,是无人敢怀疑的。过去晨从不会做这样的假设问题,怎的偏生从蒙山回来后有此问?司渂心下一沉,觉得有些不妙。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