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同样的模样,依旧是矜贵骄傲的姿态,可此刻的长安,看起来却变得冰冷骇人。她立在烛火前,空旷的殿内,所有的烛光尽数都在她的周遭。不再是面对自己故作娇弱的萧韶,而是手握一国权柄的长公主。长安公主。看到景晨如此讶异的模样,长安也不吃惊。她伸出素白的指尖,手腕翻转,精细的腕子上有一抹扎眼的红,指尖点了点景晨的胸口,眼中浮现笑意,语气轻松:“齐晨,这蛊的滋味,好受吗?”她怎知?!景晨握紧拳,心底的躁动有些难以抑制。长安的神色忽然微凝,景晨紧紧地盯着她,看到她的鼻尖轻轻动了动,似是在闻着什么。过了片刻,她的眼帘垂下,沉静的眼眸之上似是覆上来一层薄纱,令人看不清,她又说道:“你手下那群废物怎的和你说那蛊?”景晨一愣,不等揣摩出长安此话其中的意味,像是难以自抑一般,话已经冒了出去:“它会让我月中疼痛难忍,暴躁杀人。它死,我便可解脱。”话音落下,长安突然靠近了景晨,她的手覆在景晨的面上。冰冷却滑嫩,她在端详着景晨的面貌,同样的,景晨也看着面前的长安。她生得极美,身上还有着淡淡地香气,若是她的话语和语气不那么冰冷就好了。“本宫活一日,你便要每月承受这样的苦痛。齐晨,你怨吗?”长安拥住她,在她耳畔低声,清润的嗓音就这样在她耳边炸响,引得景晨偏头看她。动作间,景晨感觉到她的嘴唇在自己的脸颊上擦过,“可你杀不了我,齐晨,这命蛊勾连你我二人,你一辈子都无法杀我。”景晨心口蓦然一颤,盯着长安许久,缠绕心头的焦躁郁气好似登时消失一般。她怎会怨她。这蛊生的蹊跷,就连高高在上如长安,也要在月中忍受仿佛噬心的苦痛,她又如何能怨得旁人呢?闻着长安身上的香气,景晨头疼欲裂,她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股疼痛来得突然,就算是她,此刻也站立不住,跌坐在地上。头痛与胸口的疼痛再次袭来,像极了过往月中时的模样。景晨难以忍耐,手指紧紧地扣着地面,口中也发出了低而压抑的喘·息·声。她的目光落在地上,不多时,便看到一双未着袜履的白皙玉足。是长安。抬眸看向她,长安睨着她,面容生冷,过了好一会,忽地叹了口气,蹲下了身。“问筝,蛊在人在,蛊灭人亡。”言毕,她倾身而上,吻上了她。第041章 呆子呆子\\她的吻很是柔软, 很是嫩滑的触感,让人觉得陌生,可在陌生之下还有中熟悉萦绕。越发熟悉的感觉袭来, 这更让怔愣的景晨感到莫名,她像是一颗木头般, 只会呆愣愣地瞧着长安的模样。自她吻上来,心口的疼痛奇怪地转轻。景晨的后脑被长安的手扶着, 动也不能动, 此刻只能半仰着头, 被动地接受着长安所给予的一切。甜腥的味道顿生。血的味道在口中顿生,景晨身体立刻紧绷,连忙要推开长安。却没想到长安的力度竟如此大, 她强力地扣着景晨的头,不愿松开。血腥味在二人的唇齿间更为明显, 景晨没有感觉到自己口中有任何疼痛, 显然,血是自长安而来的。景晨本不欲动武,可眼下倒是不得不对长安用武。她手掌用了些力道,好不容易才推开长安。仔细瞧着面前的人, 灯火摇曳,方才还是一袭素净中衣的长安,此刻大半边身子都染上了血。不仅如此,她的手上甚至还拿着景晨摘下来的白玉面具。现下她也顾不得长安怎么把自己放在一旁的面具拿到手中的,她的目光仔细在长安周身打量着。发觉她身上并无明显的伤口,显然这血迹是凭空出现的。见她疑惑, 长安微微启唇,毫不顾忌地给景晨打量。口中竟也无血迹。那刚才的血* 腥味是从何而来?景晨愈发不解。不等她思考出血腥味从何而来, 就看到长安已经抬手,作势要把白玉面具往自己的脸上戴去。这白玉面具同一般面具不同。“且慢!”景晨深吸一口气,眼睛瞪得大大的,厉声呵斥道。然而长安的手远比她的话语要快上许多,根本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看着长安将面具戴在了自己的面上。这方面具质地精良,上面又有着晦涩的符文。母亲离去时什么都没有留下,独独就给她留了这一具白玉面具。一开始父亲并不赞同她顶替昱弟之事,更不愿让她戴上这面具,隐姓埋名以弟弟的身份过一辈子。面具被父亲束之高阁,没人知晓究竟在何处。可那时候家中下人并非都是父亲亲选,其中不乏有见财起意之人。那人不知是何时知晓了面具的位置,他将面具偷偷摸摸放置于包袱内,试图夹带而走,然而府中对下人走私夹带查得甚严。于是他在深夜将面具戴在面上,试图以此混过打点好的门房。可未等到府门口,他便感到了刺骨的疼痛。他的喊叫声引来了诸多人,自然也包括幼小的景晨。他披头散发,万分狼狈,双手更是满是鲜血。父亲强令他抬起头,她亲眼看到面具下男子原来还算是端正的面貌,在摘下面具后,变成了鬼一般的模样。面容狰狞恐怖至极,脸上全无一分好肉,只留着一双还算得上清明的眼眸,此刻也变得浑浊不堪,看起来煞是吓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