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照渊认错之后，管文蓁也跟着道歉。 但她心里仍窝着些火，势要等他离开就发作一番。 她说：“走啊。不然您留下来咱仨一块儿睡？” 她站在送风口下，被冷气吹出一身鸡皮。 忐忑地走回卧室，陆呈锦在床上坐着，目光悠悠，直望进她眼里。 有什么好怕的，他还能打死她？打死人他要坐牢的。 不如不谈。 她悲凉地想，这就是她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感情，她的初恋，才两个星期，就让她萌生退意。 管文蓁打好的埋伏扑了个空，在原地愣了一会，默默占据床铺，也装模作样打开电脑，假装修改文书。 改文书这件事，最初她是拒绝的，说这是她自己的事情，而且文书总有些夸大其词的地方，她不愿意让他窥见自己的虚伪。 她为这些漂亮话动心，接受了他的帮助，而他的润色果然超凡脱俗，让她怀疑他在其他方面也十分擅长粉饰太平。 她带着自责的情绪重新审视刚才那一耳光——她有错吗？有；疼吗？不疼；只打了她吗？不只。 起身走到陆呈锦旁边，他盯着电脑，仿佛感受不到她的存在。 “哪里错了？” “第几次了？”他合上电脑站起身，压迫感铺天盖地而来。 “不是……” 这点亲昵让她获得一些安慰，当他吩咐“去床上趴好”时，她壮着胆子说：“不要。” 房间很安静，她屏息凝神地等待答案，紧张得几乎背过气去。 她整个人松弛下来，眼睛亮闪闪地看他，粉扑扑的小脸焕发被宠爱的喜悦——哥哥爱她，愿意纵容她，为她妥协。 他握住那两只想要环上他脖颈的小手，缓缓继续：“你要把国内那套房子的钥匙交出来。” 那是她作为女友的证据，是定情的信物，比他赠送的任何一件礼物都更有意义，她怎么可能交出来。 “因为哥哥信不过你。” 让她笑这样容易。 “不要……”她轻声说。 “都不要。” 敞开的行李箱放置在墙边的矮凳上，他从中取出皮带，于四指缠绕一圈，在半空划出混沌一声响，将她的胆子也划得七零八碎。 “不要！”她连连后退，绝望地大哭，“我不要！” “一” “我不想……我不要！”她无力地重复，像剪断翅膀的小鸟扑棱着逃向大门。 他手背凸起的青筋爬上结实的前臂，那些她崇拜的力量差距现在令她魂飞魄散。 “哥哥……”她死死抵住门，潮湿的手心和金属门把一样冰凉，“你不能强迫我！“ 她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她的安全词是叛徒的台词。她已经将把柄交在陆照渊手上，怎么可能再背叛他一次。 灯光在他身后，她在他影子里缩成小小一团，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破碎。 他轻不可闻地叹了声气，后退几步，将皮带放在咖啡柜上：“你现在过来，哥哥不打你。” 半晌，小心翼翼地加码：“……也不能跟我要钥匙。” “……也不能骂我。” 她艰难地站起来，两条腿尚有些不听使唤，跌跌撞撞扑进他怀里。 她点点头，脸埋在他胸口，闷闷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