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儿，像是坏掉的姜明舒忽然又疯疯癫癫地开始笑：“你明明清楚记得那件事，为什么却把最重要的那个人给忘了呢？太子……应该很伤心吧。” “没错！当年救你的那个人是燕堇！”姜明舒双手抓着木栏，说出名字后神情再次恢复正常，怯生生地看她：“我已经告诉你了……” 姜明舒立即收回怯懦，错愕地连连摇头：“你怎么可能知道？” 姜明曦拢了下披风，神情淡淡地昂起下巴：“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我看起来有那么蠢么？” 一个人的性格就算再变也不会失其本性。 其实想想也该知道，以那位少年的性格怎么可能会突然跑过来跟她说自己是她的救命恩人，就算要说也早就说了。 可世上没有如果，她也不想让燕云诀那种人玷污她心目中的少年，所以她必须得找出真正救她的人。 “你的筹码用光了，”不等姜明舒再开口，她紧跟着又道：“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杀你，你依然还是湘云王侧妃。” 说完，姜明曦再不管身后大吼大叫的人离开暗牢，走出去才发现屋外正飘着蒙蒙细雨，燕堇手持油纸伞站在门口。 燕堇被她抱了个满怀，将手中的伞往她这边偏了偏，伸手抵住她的后背往身前带：“还以为她想跟你说什么，原来就这么件小事啊。” 燕堇故意错开她的视线，仰头长嗯，嗯到最后被姜明曦抡了一拳，直到回府后，夫人生气地不肯让他上床才赶紧承认。 姜明曦怀抱枕头，忽然想到那之后跟他说起当年的事，扭头瞪向倾身靠过来的人：“看我像个傻子一样被燕云诀骗，开心吧。” 燕堇停下举动低低笑出声：“你当时都那样说了，孤要是紧跟着说是孤，你信么？” 姜明曦顿时无话可说，扔掉怀里的枕头拽住他的衣襟将头埋进去，沉默半晌，闷闷的声音才从怀里飘出来：“你今晚，睡书房去。” 姜明曦：“明日还有正事，要是被看出来了怎么办？” 翌日，刚下马车的姜明曦一时腿软差点摔了下去，好在琉璃及时扶住，她才免于与大地亲密接触的尴尬局面。 “主子……”琉璃目送她进宫，心里不知为何突然一阵发慌。 这对恋发癖的人来说可是最好的礼物。琉璃一时没忍住，红着眼笑了。 朝政目前大半都被燕云诀把持着，太子的权利基本架空，这场戏再怎么演也演不了多久了。 倒是难得这么忙的时候，他竟还有空来皇上跟前，可皇上不是正昏睡着么。 “那药，你没用。”听到脚步声，坐在榻前的燕云诀放下折子看她。 “不敢？呵！”燕云诀站起身一步一步朝她走去，直走到人面前，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颈，“我看你不是不敢，是不想，我说的对吧，姜明曦。” 既已被识破，姜明曦也没什么好再装的，眼角无意划过他腰间凸起的一块，收回视线：“原来你也知道燕堇很好，那又为什么弄这一出？你在乎的根本不是皇位，对么。” 可那愉悦的神情中，分明藏着巨大的悲伤。 “是啊，如果不这么做的话，谁又会在乎我呢？没有人在乎我，就连你也一样！”燕云诀松开她的脖子转而捏住下巴：“扔下重伤的我，毫不犹豫地奔向燕堇。” 她没有扔下他，甚至好心替他包扎了伤口，可结果却是，所有的事都是他所为。 他好可怕，可怕地令人胆寒。 姜明曦盯着他看了很久，久到燕云诀渐渐失去耐心，眼疾手快地取下他藏在腰间的小药盒。 药盒刚被夺过来，燕云诀跟着就要过来抢，姜明曦从他手下逃脱，两步来到窗边举起药盒：“你之所以在这里等我而非外面，说明你还没有完全控制整个皇宫，只要我推开窗发出一点声响，你所有的计划就都会泡汤……计划失败，皇后娘娘应该会很失望吧。” 最后一句话似乎刺痛了燕云诀某个点，声音都不禁放大了两倍，惹来候在门外的德喜公公敲门寻问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而从他方才的反应来看， 姜明曦想起从前去坤宁宫请安时见到的贺皇后，那个总是温柔待人的皇后，真的很难想象，她到底是怎样将燕云诀逼上如今这条路的。 “把它，还给我。”燕云诀轻喘了两下，缓平情绪后再次朝她伸出手，示弱地向她保证：“你放心，我说过不会下毒就不会下，那粒药不是给父皇的，把它还给我。” 眼看她要拉开殿门跑出去，燕云诀赶紧追上去，但终究还是慢了一步，没等抓到人，大门就已被姜明曦从内打开。 另有弓箭手拉弓对准从殿内出来的两人。 下一本换换题材 “大哥是要造反么！” “大哥误会了，”都这个时候了，燕云诀脸上依旧摆着与往常别无二样的笑：“是嫂嫂拿走了臣弟的东西，臣弟这是想要回来……不过相比臣弟，大哥又要如何解释你现在的行为？” “呵呵呵，捉拿？”燕云诀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大哥如今有何权利？你无印私自调动宫中御林军，按律，当斩！” 大宫女拿来锦帕托着她的手一根根擦拭，想了一下抬头问：“娘娘要去看看么？王爷那边……” “趁着太子没将事情闹大，本宫作为皇后还是去劝劝吧。” 出了坤宁宫，加快步伐，做出一副焦急心痛的样子，匆忙赶来养心殿前便听到云诀对燕堇说得那句“当斩”，似乎是已经看到太子身首异处的惨状，脸上笑意逐渐扩大。 什么！贺皇后登时脸色骤变，阴沉着一张脸死盯殿前扣住姜明曦的人。 果然，被那贱人喂了几块饼，再怎么养也是只养不熟的白眼狼。 瞧着这对母子，燕堇只觉得……可怜。 当真是，可怜又可恨。 “你疯了么！” 即便已经猜出所谓的隐疾只是诱使他，诱使贺家上钩的饵，也不会想到他竟可以不在乎姜明曦的命。 不不不，这一定又是在蒙骗他……可是不等他辨别真假，燕堇在瞄准姜明曦后松开了手里的箭，势如破竹地朝他们射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