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云王自己传出去的! 深夜,燕云诀躺在榻上,揉捏着手中的玉色耳坠,眼前似又浮现冷静沉稳地给自己包扎伤口的人,但是转眼,那个人卸下满身防备哭着奔向了燕堇。 “三弟可真会偷东西。”猛然间,一道隐含杀气的声音闯入耳中,不等他收起耳坠,手先被人擒住,手背青筋凸起,迫使他松开掌心,露出被他藏起来的坠子。 燕堇看了看落在榻上的粉末别开眼:“大哥在说什么?” “你与刘家的事孤不会管,也管不着,但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在这件事上算计明曦,她的确是孤的软肋没错,所以孤也不知道,孤会为了软肋做出什么事来。” 燕云诀对此也仅是皱了下眉,白着唇反驳:“有一点你说错了,唯独姜明曦是我没算到的,应该是她,算计了我。” 燕堇快速过了一遍曦儿白天跟他说的话,再看燕云诀此刻的反应,和他藏匿曦儿耳坠的这个举动,神色霎时诡谲暗涌。 燕堇:好小子,你等着 从喉间挤压出来的笑声戛然而止,燕堇收起笑意凑近:“你觉得就凭你抢得走么?孤说过,你根本不了解姜明曦,哪怕她不喜欢孤,也绝不会从孤身边离开。” “你费尽心思地与她独处一夜,结果你心里清楚。”燕堇像是看不到他眼底涌动的狠厉,收回手,指向桌上的一堆补品:“哦对了,我家夫人特意叮嘱,叫孤备厚礼来答谢湘云王的救命之恩,孤倒觉得这个礼还是太轻了,决定再额外送你一件更珍贵的。” 从万华寺回来后,姜明曦就过起了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养伤生活。 她只是扭伤,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可是……” 因为刘家事忙到焦头烂额的惠文帝:…… 姜明曦无话可回,总不能说“你已经在我面前晃了三天,晃的我头晕”这种话,但他要是再这样投喂下去,不出五天,她就会胖的见不得人了。 姜明曦每每照镜子都要郁闷半天,用眼神控诉他的“罪行”,好在用过午膳后,皇上宣太子进宫,她这才得以逃脱魔爪。 姜明曦拄拐在院子里慢慢走,回头看她这副紧张过头的样子叹了口气:“我只是随便走走,不用贴得这么近。” 琉璃僵持一阵,最终也只往后退了一小步,几乎相当于没动:“虽然主子叫奴婢不必自责,但奴婢未能保护主子是事实。” 姜明曦头皮一阵发麻,说不过她赶紧搬救兵,转过头看到琥珀连忙冲她招手,不等开口就听琥珀道:“安平县主递了帖子求见。” 宝珠出事,太子心情必定很差,温婼可不想上赶着去触太子霉头,故而等了两三天,等到太子被皇上叫进宫后来见她。 不是说只是扭伤么。 “你可别诓我。”温婼不太信她的说词,朝琉璃投去寻问的目光,见后者点头,这才放下心来:“当时可真是吓死我了。” 穷凶极恶的人眼中,可不会因为你身份高,就会放你一条生路。 姜明曦刚将“胖了”这件事压心底,这会儿被她挑起来,捏着脸颊上的肉,十分郁闷地噘了噘嘴。 从前,姜明曦下巴尖尖的,不是说不好看,只是相比现在珠圆玉润长开了的样子,还像是个待字闺中的小姑娘,现在脸撑开了,看着大气不少。 温婼抿唇一笑,想起这两日外界的传言,朝翠桃使了个眼色。 屋内的侍女悉皆退下。 温婼点点头,掰了一瓣儿边吃边道:“你在府里养伤怕是不知外头的传言,这两天城内都快传疯了,说太子妃堂妹与湘云王在万华寺后山共度一夜。” 温婼:“是的,你没听错,是姜明舒,但是本来……是没有堂妹两个字的。” 要知道她可是太子妃,不论真假,一旦传开,十张嘴都说不清。 “这谣言传了有两天,宫中怕是也知道了。” “这件事是大哥做的吧。”正当燕堇准备进去时,燕云诀突然出声。 说罢不管燕云诀什么反应,抬脚跨进 书房内照旧堆积了小山高的折子,惠文帝抵着额角闭目养神,听到脚步声,头都没抬:“那个逆子还在外面?” “是不能全怪他。”惠文帝放下抵在额角的手,语气意味不明:“但这谣言已经传成这样,怎么也得给姜家一个交代。” 九月的天还不算太冷,跪在外面刚刚好。 惠文帝赶紧摆摆手,他这边因为刘家的事就够头疼的了。 燕云诀不说话,只仰头用目光锁着他。 燕云诀盯着看了他许久,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丝嘲弄:“她知道你是这样的小人么。” 费尽心思地将姜明曦从高处拉下,差点让她名声尽毁,这便是他的喜欢?简直可笑! 燕堇言尽于此,跨步离开。 听到这个消息,姜明曦惊得筷子直接掉到地上,半晌没回神。 思及那个记忆深刻的噩梦,贵妃,侧妃,湘云王,始终看不清容貌的新帝……等等,难道未来新帝不是燕堇! “在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莫非她从一开始就将那场噩梦弄错了! 温婼白天跟她说,流言一开始传的是她与湘云王,不过一夜之间风向就变了,变成姜明舒和湘云王,要问能够做出这件事的,她能想到就只有他。 姜明曦的脸忽然有点白:“流言……是湘云王放出去的?” 可他难道不知道这样做会毁了她么?又或者……他明知道后果,却依然选择通过这种方式来打压太子。 现在总该看清燕云诀是个怎样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