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一路,姜明曦也就明智地没再开口,只是真快到坤宁宫了还是免不了有些紧张。 寻常做梦就算是个噩梦,转个身也该忘的差不多了,可昨晚的那个梦非但没能忘掉,反而越发真实。 既然她那时是皇后,新帝百分百就是身旁这个,那个身怀六甲的舒贵妃…… 一想到这种可能,姜明曦下意识用力收紧双手。 虽然只是个梦,她也要杜绝这种事发生。 话音稳稳落到耳畔,姜明曦赶紧收回思绪抬眼去看他,晨光从侧面打过来,硬挺冷峻的眉眼竟也意外地柔和许多。 坤宁宫正殿内。 边等着刚成婚的小夫妻俩,边感慨:“朕给堇儿娶的这个媳妇儿,也不知道他喜不喜欢。” 纵观整个大殿,唯一能接这话的,也就只有已经坐着等了小半个时辰的贺皇后。 这话给惠文帝说舒服了,不时摸着短须,得意地弯了眼。 不过几句话的功夫,殿外来报,太子携太子妃请安来了。 燕堇率先跨进殿,脚步也终于快了起来,三两步带着姜明曦上前,跪下先请罪:“儿臣来迟了,还望父皇母后恕罪。” 惠文帝正高兴儿子终于成了家,又怎会去计较那点小事,想当年他大婚的时候,第二天也不想起,只恨不得抱着结发妻子再从床头滚到床尾不可。 惠文帝跟着点点头,小夫妻俩这才一前一后地站起身。 茶水,坤宁宫早已备下。 待软软糯糯的小丫头上前,道一句“父皇请喝茶”,更是笑得牙不见眼。 让你以后再炫耀! 毕竟还只是个刚满十六的小姑娘,正是爱笑爱玩儿的年纪,马上就按照太子妃的标准去要求,未免太苛刻了些,再过两年也不迟。 不过皇后这话也没毛病,又是儿子大婚第二天,惠文帝想想就没有发作,免得吓到儿媳。 惠文帝紧跟着就跟他们提到离宫立府的事。 但现在不同了。 惠文帝也没有赶他们的意思,太子府反正是早都备着了,就看他们自己的意愿。 正说着话,殿外突然来报,湘云王来了。 正当姜明曦暗暗思索湘云王是哪位时,耳边忽地落下轻轻地一道提醒。 如果没有那场噩梦压着,她大概会很高兴得了这么一位温柔体贴的夫君。 视线略过他划向宫门口,一道青竹瘦影很快由远及近,携着一阵风跨进殿,满面笑意地快步上前。 似仙,更似妖。 “儿臣给父皇母后请安。”燕云炔目不斜视地路过太子夫妻俩,撩起衣摆,十分瓷实地跪下磕头。 惠文帝没贺皇后表现地那么开心,但也同样笑着点点头。 “皇兄,嫂嫂……” 看到他总能想起幼时,亲眼目睹他笑着闷死了一只喜鹊,那时,燕云炔不过六岁。 他怎么下得去手的? 这一举动,反倒让他分了些注意到低眉垂眼的姜明曦身上。 从他的角度,依旧能看到女人裸露在外的一截白脖。 喝完儿媳敬的茶,惠文帝就以前朝政事繁多为由,心满意足地走了。 偌大的宫殿转眼只剩贺皇后母子。 这个好东西,指的自然是刚入东宫的姜明曦。份本也没那么尊贵,满京城比她身份高的比比皆是,可架不住人家有个好爹,好外家。 而那些自视身份高的,大都是祖制承袭,手上既没兵也没姜明曦外家的财力,哪比得上。 要不说惠文帝对太子好呢,好到好像只有那一个是他亲生的。 贺皇后意味深长看他:“是啊,太子。” 出了坤宁宫,姜明曦便不时往压在腰间的手上瞥两眼。 偏这一双糙手还总爱往她身上蹭,譬如脖子,譬如腰,轻轻刮一下就红了。 燕堇却将她的举动误解是害羞了。 跪在蒲团上,望着上刻“孝敏皇后”的牌位,姜明曦明显感觉身旁的人气息沉了下去。 不同的是,燕堇好歹在生母身边长至九岁,而她,只在画里见过自己的母亲。 燕堇盯着母亲牌位看了好一阵,握住姜明曦的手往上抬:“母后,儿子带媳妇儿看您来了。这是您儿媳姜明曦,漂亮吧,是父皇给儿子选的,儿子很喜欢。” 说谎可是会遭雷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