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曦说完迅速钻回锦被,恨不得将自己裹成蚕,独留被推开的太子殿下,蒙圈地眨了两下眼,又眨了两下。 燕堇努力给背过身的人找借口,找来找去发现:她这性子,怎么跟睡觉前不太一样。 绵软吗? 这要是绵软,他就不知道没心没肺的是哪样的了。 侧身躺下后,扯过被姜明曦裹成一团的锦被,顺势将手搭在那截侧腰上。 且不管性子绵还是烈,肤白貌美的小媳妇儿刚娶进门,哪有光看着的道理。 总不能说“我做了个梦,然后看见你就很恶心”这种话,要是说了,估计她镇远侯府全府都得跟着遭殃。 但梦中的一件事,却让她不得不升起警惕。 早些年前甚至有传言,容家有座金库远胜大燕国库,可传言终究只是传言。 但不动,不代表不惦记。 外祖父外祖母只有母亲这么一个女儿,母亲早逝后,对她这个外孙女更是倍加疼惜。 联想梦中的事,姜明曦不禁猜测:这场赐婚会不会从头到尾都是他们为了谋夺容家财产所为。 不老实的手搭上侧腰那一瞬,姜明曦立刻绷紧了拳头。 姜明曦:这就是所谓的色诱了吧。 “夫人刚做了噩梦,可还怕?” 姜明曦再恶心他别有目的,也不得不承认燕堇的声音确实好听。 姜明曦努力压下盘旋脑海,挥之不去的噩梦,小声“嗯”了一句。 烛火昏黄,燕堇漆黑的眼眸掠过她惊魂未定的脸,视线下移落到锁骨上方那点不起眼的小痣上,温热的唇下一秒覆了上去。 燕堇无意识地有些用力,嘬了许久后松开,灼热的呼吸跟着落到又要开始哭的脸上。 也是第一个敢将他踹下床的。 烛火投射到脸上的暖光很快被大片阴影覆盖,回应尽数碾碎于唇齿间。 燕堇仰头抽吸了口凉气,外凸的喉结上下滚了一下,余光落到她发红的眼角分外不解:这都第三次了,怎么还会疼? 自殿内传出震响,再不敢偷懒睡觉的两名宫婢,终于等到了殿内叫水,提着的心总算放下。 一夜到天亮! 半眯着睁开眼,猛然想起还要去给皇上皇后请安,惊地瞬间坐起身。 燕堇正闭目养神,听到这声动静,手伸过来摸了摸她砸到软枕上的脑袋,不住笑问:“这么着急做什么?” 明知故问。 要不是定力还算不错,今天上午她都别想从这儿下去。 原来她是担心这个。燕堇托着她的脑袋,将人半搂半抱起身,不见丝毫慌张:“母后身边的柳嬷嬷刚传了话来,说迟一点去也没关系。” 不过话虽如此,现在也该起了。 宫婢们捧着铜盆锦帕依次有序送入净房,紧跟着琥珀、琉璃,两个姜明曦从侯府带进宫的丫头,扶自家主子转去净房洗漱。 不过好在这令人费解的一幕并没有被谁瞧见,悬在眼眶里的泪珠也很快随着净面的帕子,被一同擦去。 暗红色金线滚边的裙摆,没有大红亮眼,又衬极了她刚刚大婚的形象。 换好宫装,梳上妇人发髻,姜明曦抬手制止了琉璃一根两根簪子步摇,不间断往头上插的举动。 拾掇的差不多了,寝殿里也迎来了位面容冷肃的老嬷嬷。 看到白帕上沾着些许血红,老嬷嬷明显松了紧绷的嘴角,满意地点头浅笑,转身将白帕放至宫婢随后奉上的托盘内。 初经人事,脸皮子薄,被人当众抽出那等私密物件儿,脸上多少臊得慌。 就这一呼一吸间,忽然发觉有道视线落在她微张的嘴上,抬头正好迎上换好常服的燕堇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老嬷嬷:“太子,太子妃,前头已经散了朝,皇上再过不久就该到坤宁宫了。”醒。 说罢去牵姜明曦的手,出门。 姜明曦才知道燕堇有多高,大致用余光比划了一下,自己甚至还不及他的肩头! 姜明曦不禁想:这么高的个子,不等她将人踹进池塘,她就会先被提着扔出去了吧。 头顶倏忽落下一道声音。 赶紧扯出一个笑:“妾身在想……要不我们还是走快些吧。” 但要按照这种速度走下去,肯定是会迟的。 “那母后呢?”姜明曦刚要脱口反问,好在临到嘴边咽了回去。 当今皇后只是继后,还是皇上当年迫于朝臣压力册封的。 而今能够带着太子妃给她敬一杯茶,已经算是很给面子了,等一等又何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