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因和谢津坐地铁到了寺院门口，小时候徐因对这类神佛妖鬼嗤之以鼻，一心认为这是骗小孩儿玩的，直到父亲去世后，她才逐渐明白人为什么需要这些触碰不到的神明做寄托。 细长的线香在眼前晃了几晃，谢津将在请香处请来的香递到徐因手旁，问道：“不接着吗？” 谢津和她一起求神拜佛，跪在她身旁的蒲垫上一样求得虔诚。在往香炉里插上香后，徐因好奇地问谢津许了什么愿，谢津沉吟片刻说：“希望你校考顺利，高考超常发挥，身体健康，不要失眠，幸福快乐。” “所以总要实现一个吧，我都许了这么多愿了。” 谢津看她的表情，忍不住笑起来，“你呢？只许了一个愿望？” 她扭过脸闷声说：“当然，我不贪心。” 谢津问她许了什么愿，徐因走在树荫下面，踢着石砖上的碎石粒，若无其事地开口，“当然是考试顺利喽，明天就要上考场了。” 谢津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庙宇中被游客们喂得膘肥体壮的鸽子，打破了寂静的空气，“你想喂鸽子吗？” 寺院中的僧人路过，徐因的话戛然而止，她看向谢津，眼睛里充满求知欲。 谢津推着她的肩膀往贩卖鸽粮的小贩身旁走，“我们去喂鸽子，拜托你积点口德。” “我想喂。”谢津把徐因推到了小贩身旁，买了一包鸽饲料。 鸽群敏锐地发现了新的食物，扑棱着翅膀飞了过来，在即将撞到徐因身上时，又迅速地俯冲在地，精准地叨走了她鞋前的玉米粒。 肥硕但灵活的鸽子蹦跳着避开她的手指，一连几次都没让徐因碰到它一根羽毛。 谢津在她身旁蹲下，把剩下的饲料放在徐因手中，“我觉得可以贿赂了一下。” 青灰色羽翅的鸽子晃了下脑袋，迷惑地看着眼前突然倾洒下的一座粮山，随即一头扎了进去。徐因趁机上手，把鸽子从头摸到翅膀尖。 天上的云飘来又飘走，明媚的日光倾洒而下，在人的周遭落下一层朦胧的金边。谢津走了神，他注视着徐因的眼睛，深棕色的眼瞳在光的折射下呈现出剔透的质感。 谢津忽地想，他大概知道徐因生日时自己要送什么礼物了。 谢津说：“也可能是它们不想飞走。” 谢津语调轻快，“不止如此，寺院禁止杀生，在这里还没有生存危机和天敌。” 谢津回答：“或者是水池中的锦鲤，它们吃的也很胖。” 徐因发散思维，“如果变成一条鱼的话，我想做海鱼，这样哪里的海域都能去。” 徐因摆摆手示意不用，她站起身随口说着：“六道轮回里有非碳基生物的选项吗？如果有我想干脆当一滴水，混进大海里。” 不过得益于她本身还不错的平衡力，徐因在天旋地转中迅速抓住谢津的手臂，几秒钟的工夫就恢复了平衡，并没有发生偶像剧那种女主摔倒必摔到男主怀里还要打个啵的尴尬情节。只是……佛祖在上，这个人完全不怕冷的，初春竟然只穿了件单衣，手臂肌肉的触感隔着一层单薄的布料清晰明了。 徐因指腹发麻，强装镇定，“有时候蹲久了突然起来脑供血不足，很正常。” 徐因咕哝着应下，换了话题，“你穿的好薄啊，不冷吗？” 摸摸看——摸他——摸谢津—— 徐因为自己满脑子的废料向佛祖道歉，忏悔自己在如此清修之地六根不净，她抬手握了一下谢津的指尖，迅速放开，“嗯，很热。” 他蜷缩起手指，修剪齐整的指甲用力掐在指节单薄的皮肉中，谢津调整了一下呼吸，温声说：“我们去后面拜拜吧？” 因为她这张还算漂亮的脸？总不能是她堪称乏味的灵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