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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血压监护仪上,线条平仄交替,数字高低起伏,女人发出痛苦的呻吟,却没有人能帮助她。她知道正在发生什么,所以把全部力气都集中到那个地方,想要尽快摆脱困境。但除了宫口,向她打开的还有名为死神的大门。宫口不断涌出大量鲜血,混合着一些大小不一的血块,很快就将她身下的白布单完全浸湿。紧接着是模糊的,急促的,凶狠的决定——肚皮被划开的瞬间,女人的心跳已经停止。一条新的生命以母体的死亡为代价,就这样诞生了。所有医生和护士欢欢喜喜地为新生命洗礼,将其抱出手术室,交付给提供基因的悲痛却喜悦的父亲。冰冷的手术室里,铁锈的味道弥漫开来,刚刚涌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在白布单上,深深浅浅的血块显得凹凸不平,那母体身下的一小片天地似乎成了某处血红的鹅卵石小径,刚刚爬出小径的婴儿此刻正在一个男人的怀里啼哭,全然不知她从一出生就失去了第一个同她有生死之交的人。今天陈此霁没有在这个时间遛狗,在接到白玉堂的电话后,她早早地就进实验室准备了。但海拉和贝拉似乎兴致很高,一直在院子里飞奔,于是白玉堂到别墅的时候,就看见两只庞然大物在草地上赛跑。别墅大门的识别仪已经录入过她的车牌号,她直接开着车到院子内的一块空地上。从副驾上把木苑子抱下来,白玉堂一路走在房子门口,陈此霁已经开好门在等她了,她们相视不语,白玉堂把木苑子交给了陈此霁。第37章 开窍月光将逝未逝,黎明的夜不算太黑,被遗弃的白蔷薇在夜风中饮下晨露。寂静中,透过花苑上方的窗玻璃,一团秀丽的黑发时不时抖动着,那是它的主人想要挣脱桎梏。伴随着抖动,黑发覆盖之下的两个黑点若隐若现,只有围困着她的人才会知道那是什么,至于那两个黑点的主人,只是感到头晕目眩,浑身无力。我这是……死了吗。在白玉堂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木苑子想到的是死亡,而不是少一只脚,或许在她心里,死亡才是最好的归宿,她反抗不了,也跑不掉,既然迟早都要被舍弃,那么至少让她以自己可以选择的方式被舍弃。可是没有,她还活着,她也没有少一只脚,白玉堂根本就没有想杀她,或许……她是舍不得伤害她的。麻药的药效还未褪去,木苑子躺在白玉堂的怀里,恹恹的,她不会知道,白玉堂和陈此霁给她打了麻药,且下的剂量有多足。一开始在电话里,陈此霁说让白玉堂自己给木苑子打一针就行,三个小时不会醒就差不多了,可白玉堂怕她醒来时会痛,又让陈此霁中途补了适量的麻药。于是就这样,木苑子安安稳稳睡到了天亮。但半夜还开一个半小时车回家的白玉堂就只剩下一身的疲惫了,给木苑子换好衣服,自己匆匆洗了个澡就把人抱进卧室沉睡过去。白玉堂多年来生活作息极其规律,若非有特殊情况根本不会熬夜,昨夜,可算是元气大伤了。四肢因为木苑子的扭动而发生了轻微的抖动,一贯敏感的白玉堂这个时候也醒了。眼皮将抬未抬起时,她习惯似地就把木苑子抱得更紧,又用脸蹭了蹭她的头发,“醒了。”木苑子被吓到了,窝在她怀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可心,却是动了的。白玉堂用懒懒的声线很自然地撒娇,“再睡一会吧,今天不上班。”你跟Aileen说过了?木苑子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她慌不择手地想要捂住嘴,最后却因为白玉堂的动作被更深地埋进她的怀里。白玉堂似乎在迷蒙中也能猜中她的心思,“昨晚发过微信了,睡吧。”木苑子的呼吸变得轻微,不敢吵醒她,不想吵醒她,直至最后,自己的意识也变得模糊。就这样吧,只要乖乖听话,就能跟白玉堂好好相处,她就不会伤害自己,就这样吧,也许有一天她良心发现了,就会还她自由,至于她喜不喜欢爱不爱什么的,都无所谓了。这样活着,又有什么不好呢。睡吧,没关系的,睡吧。青岑市公安局法医部。本以为昨天开会提的是一个还不错的建议,但真的查起来才知道有多困难。白玫瑰曾是青岑市的市花,从市中心广场到郊区私人公园,百分之九十的住户家里都种着或种过白玫瑰,而且白玫瑰最好的归宿往往都是碎冰蓝,所有大部分的住户其实都曾经购买过喷染工具。“曾姐,怎么办,目标群体太庞大了。”秋敬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手肘支在铺在桌上的青岑地图,手掌扶额,十分无奈。林曾站在她前面的办公桌,对着理了又理的人物关系也是焦头烂额,她一言不发,深深叹了口气。万般头疼,千丝万缕,剪不断,理还乱。突然,被害人张杰勇被圈地已经快看不清的名字又被林曾重重地圈了一遍。“化工厂那边调查地怎么样了。”秋敬意一下还真没反应过来,但思维的惯性已经有些形成,一提到化工厂他就想到跟本案有关的被害人刘杰勇,之前已经跟叶队说过,拜托他派人去查,只是那些女工回答问题的时候都很别扭,似乎是不敢说。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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