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人说,那姑娘人很上进,成绩好不说,还会弹钢琴,此时正在做一个小明星的私教。 友人叹道:“寄人篱下的日子不好过。” 听来的这些她全没放在心上,仍然在到处物色能在花厅弹奏的人选。 柴溢云习惯坐在茶室听。 直到最后一首玫瑰人生,终于让她停下煮茶的动作,微微侧坐在藤椅上,听得入神。 没有柔和缱绻。 背景板似的。 这正是她想要的、出现在盛金的——背景音乐。 但不能奢靡卑微。 柴溢云请了人上来。 被她瞧过一眼的人,哪怕是混在人堆里,也能顷刻分辨。 也在友人处听了这位姑娘的身世。 不过她很满意这样的琴音。 秦荔坦然:“我需要钱。” 这样看着,并不能察觉出这人的身世多么悲惨。 那双眼珠似墨漆黑,眼型极是好看,无端有些肃丽之色。柴溢云从她平静如水的眸中,看出了深藏于内的汹涌。 大二时,秦荔已经参加各种比赛,拿了不少奖金,无需为了钱来弹琴。 柴溢云与她相处几年,竟难得建立了点情分。 若能提前得知些消息,也不对秦荔隐瞒,充其量坑她再来弹几首曲子,自己坐在茶室听。 偶然问出这话,秦荔默着很久,才说:“不关她的事。” 有次员工聚餐,她特意叫上秦荔。 喝到一半,有个经理酒意上头,奉承完柴溢云,便对秦荔示好。 以秦荔的处境,讨好她也隻用说一两句萧沉萸的坏话。 那经理酒气衝天,朝着秦荔笑道:“萧沉萸算什么,论才能样貌都输秦小姐不止一等,看她窝里横的样儿,以后嫁了人有她好受的,说不定啊,真像你们女生看的小说里那样,大夫问保大保小,夫家就说‘保小’……” 柴溢云以为她听了这话多少会开怀。话是难听,可听人这么侮辱自己的仇人,便不会嫌弃了。 有便宜自是要占的。柴溢云当即答应。 秦荔向她问好,目光移到滚开的茶水上,“我能借花献佛吗?” 秦荔便给那名经理递了一个茶杯,拿起茶壶。 秦荔面无情绪,茶壶一倾。 因为,茶水并未流入杯中。 ‘砰’的一声。 这人被烫的面容扭曲,愕然惊叫。 不瞎的话,能瞧出她的故意为之。 这人强忍着痛,眉毛皱成毛毛虫样,“我何处得罪秦小姐了?!” 这人瞬间明白,那日没有奉承到位,眼神看向柴溢云。 这人的袖上还有茶渍,额上一层汗,很是狼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