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眼下,她一步步靠近暗茫中的一抹纯白时,心里想的却不是此事,而是想道声谢。 轻提蘅眉,淡淡看了一眼,往旁边让了一下。 长直乌发滑过肩头,遮住侧脸,内外轮廓的那道阴影愈发明显,鼻额的弧度极为标准,身上那件简单的星光黑裙隐没在暗色中,显得她整个人冷冷清清。 秦荔道:“……嗯。” 秦荔抬眼望向她。 四年来,她从没想过有一天能如此心平气和地面对这个人。 其实萧沉萸大可以把她喊到人前,让她成为秦海业的罪证。 不等秦荔回话,她站直了些,语声冷淡:“连这种事都要道谢吗?难怪连那样的货色都能欺负你。” 萧沉萸轻轻摇头:“还真是个榆木脑子。这么说吧,要是有人拿你去刺伤秦海业,往你的伤口上撒盐,那这个人就是你该恨的。而没有这么做的人,也不值得你去谢,你难道没想过,本来所有人都不应该揭你的伤疤吗?还是说你要去感谢每一个不伤害你的人?” “小鱼低头。” 潘蓉隻当是凑巧遇上,没当回事, 唇轻抿着走到萧沉萸跟前, 脖颈与耳垂都空了,萧沉萸一疑,正要开口问, 却见潘蓉伸出手来。 萧沉萸一怔,无奈道:“这是潘夫人的心意,不能随便送人,知不知道?” 萧沉萸毫无办法, 拿起其中一隻耳坠, “项链好好戴上, 耳坠我们一人一个,行了吧?” 这种事情她已经做了无数次。 方才只听见厅里的客人各种唏嘘, 并没想过这条项链有多大来历,但这会儿仔细一看, 萧沉萸才发现项链上的宝石有些眼熟。 萧沉萸连忙拦住, “别啊,多好看, 可不能糟蹋了。” 据说是是国外某个家族的传家宝,家道中落后,三代人坐吃山空,最后由爷孙俩出席,将这颗宝石送上拍卖所。 潘夫人一定出了大血。 潘蓉自己戴了耳坠,从萧沉萸手里接过另一隻,冰凉的手捧着萧沉萸的脸,“小鱼低头。” 自噩梦醒来那一夜后,她没用过任何饰品,耳坠穿入时,略微有些疼痛感。 萧沉萸心里感叹,果真是小孩心性,这么点事也能高兴成这样。 萧沉萸的笑意慢慢淡下去,唇线抿紧。 潘蓉很少看到她这么凝重的问话,认真回想一遍,“只有那两个人。” 萧沉萸隐隐含忧:“接下来你要在潘家住很久,能接受吗?” 萧沉萸道:“今天做的很好,除了妈妈和妹妹,别人说的话都不要相信,想出门的话,一定要带保镖,或者打电话给我。” 那个人说小鱼现在过得很不好,让她帮帮小鱼。可她什么都不懂,不知道怎么帮,只能尽力不给小鱼添麻烦。 半个小时里,姚平安喂了一肚子蛋糕,快把自己撑死了,可餐桌上弥漫着的尴尬之意仍然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