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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先,滚回来睡觉!”婆娘气急败坏地喊道,张先一骨碌起身,冲进房里收拾行李。“你要干啥?”婆娘震惊地望着他,转而想到了什么,一把拉住他的手,欣喜地说:“你想通啦?!”张先不愿说实话,匆匆点了点头,拎了包袱就跑。他走了三日,终于在磨破了第四双草鞋时赶到了平京。气势恢宏的正门向他敞开,一如十八年前他第一次赴京赶考,结果接连十年落榜。朝中无友,一届草民上下都无法打点,怎么能考得中。“哎,都边儿去边儿去。”提着棍棒的戍卫开始驱赶进城的百姓,原来是皇子们要去西郊打猎。浩浩汤汤的人马在前开路,张先匍匐在黄土中,被呛得喘不上气来。他想,老子总有一天也能这么牛逼轰轰,只要…只要再等两天,极阳之日,仙府洞开。待到最后一批车马过去,张先孝敬了门城戍卫点铜板,勉勉强强进了城去。如今年景不好,庄家都歉收,朝廷征税倒是百花缭乱各有名目。在雍县,许多人活不起,只能天天挖野菜煮清水。而平京,却连看城门的狗都有油水可捞。张先饿了两天,一直守在宝华寺后山寻找。星象明明显示仙府是在此处,怎么到处都没有波动呢?他头昏眼花,眼看着极阳的时辰就要到了,不由得心焦口渴,凑到井边想打口凉水喝,结果一探头发现是口枯井,当下便在按不住心头的那股火,拿起井边的木桶就向下砸去。“噗通”一声,一口枯井,竟传来了水声!张先脑子一懵,赶紧向下看,那木桶非但没有四分五裂,反而消失无踪。他修行多年,实在是很有天资,在无人指导的情形下一路高歌猛进,已然能够略窥仙道门径。敏锐的直觉拨动心弦,张先想也不想,扒着井沿,一跃而下。在这一刻,生死都不重要,反正他这样空手而归,一家也都得饿死,不如放手一搏,说不定荣华富贵就在眼前。日影倏然转向正中,万籁俱寂,四野反而冥冥。枯井之下,清风拂过,摔在草甸中的人起身,看着这未经雕琢的肥沃仙土和厚重到浓稠的灵气,只觉得毕生所愿尽在眼前。**平京城里的富贵公子们大摆宴席,恭请上宾入坐。“殿下这个时候还能出来,实在是不容易,我听说那首阳峰部众已然攻打到凉城,据平京是一步之遥啊。”席间觥筹交错,不知是哪个没眼色的说了这等扫兴的话。上首的年轻男子果然不悦,怒斥道:“不过是些宵小之辈,本王听说那张先原是个烂赌鬼,又是个炼金术士。也是我等疏忽大意,才叫他们钻了空子,真以为一群乌合之众能成事?”他冷哼一声,咽下口中琼浆玉液,挥开了怀中舞姬,拔腿便走。席下许多年轻公子去讨他的好,跟着一道出了酒楼。剩下的几个面带为难,凑上去小声说:“沈兄何必要说这种话,今日殿下好不容易赏光,你又得罪他。”沈彬面色冷淡,眉间却带出些忧患:“我家在朝百年,总不能真看着平京沦落。如真到此地步,我该如何面对列祖列宗。”他说得真诚,倒显得其他人不忠,于是仅剩的几人也散去了。当晚,平京城东,破烂的城隍庙里。张先身着便衣,身边围着几个人,神情肃然地在烤火。“峰主…峰主……”声声呼唤绕了几圈才飘进张先耳里,他转头,说:“怎么了?”那人搓着手,道:“咱们什么时候打进去?那帮孙子的兵戈再厉害,在我们手下也走不出三个回合。后边的人也陆续要到了……”他说的兴奋,身边的人也受到了鼓动,张先却沉默不语。“咱们一路到这,不容易。”他饮了口酒,说:“可我心里总有件事。”张先凝眉,似是无法判断是否要接着说。方才那人却是个急性子,一个劲儿催他。“…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些日子以来,我们碰到的妖和鬼渐多起来,从前不是没有撞鬼的事,可没有这么频繁,昨天我婆娘半夜起身,当面见到一只青面鬼,差点吓死在床上。”他这话一出,令周围的人齐齐打了个寒颤。其中一人附和道:“确实是,可是…应该只是巧合吧。那些妖也没什么威胁,我们一抬手就能让它们魂飞魄散。”张先勉强笑了笑,没说话。对他们自然是无甚威胁,可若是碰到了他婆娘那样手无寸铁的百姓…一群人熄了火,准备休息休息,后半夜打平京一个措手不及。不知睡了几个时辰,张先模模糊糊感到一股妖气在靠近,他睁眼一看,却什么都没有。与此同时,身边的人也陆陆续续起身。“是不是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也感觉到了…”“离得远着呢吧?”张先出了庙,打开门,风带来浓重的血腥味,重的几乎将妖气都掩了过去。平京的灯火灭了大半,原先的不夜城像是一个掉了牙的老人,断断续续地在向外面的人呼救。“这是…”张先涩然。周围的人也没有一个敢说话。是妖,它们跑到平京城里去了,数量还十分可观。静了好一会,突然有一个声音弱弱地说:“我们何不等这些妖将兵卒都耗尽了,我们再进去,也轻松些。”他的话其实也正中同伴下怀,附议之声渐起。“是啊峰主,我们就当没看见。”“等一会吧…”张先的满是皱纹的眼在夜色中更显幽深,他捂着自己鲜活跳动的心脏,在这些漠然无情的话语中问自己。你是什么人?你在追求什么?修行仙道最开始是为了兴趣,而后是为了谋求生路。可是再往前,他还追求过什么?张先想了又想。最后终于记得了。满天星斗作证,他曾想过出将入相,想过兼济天下。他八岁考中举人,不是为了此刻当个乱臣贼子。他自然可以推翻不义的暴政,可不能放任自己草菅人命。于是张先握紧了手中剑,身上覆了一层淡淡的灵光,说:“随我进城。”**平京城内沦为血腥地狱,百姓无论躲在哪里,都有从各个角落冒出来的鬼魂精怪饮啖他们的血肉。“救命!救我——”失掉半张脸的女人尖叫着冲到街上,越被脚下的尸体绊倒。她冲着慌张落跑的士兵喊:“官人大老爷救我!”你身上有甲,手中有剑,为什么不能除掉这些妖?你回来啊。她的脖颈上爬了一只小鬼,利齿一咬,咬断了她半个喉咙。女人蔫蔫地垂下了头。远处正在张弓搭箭的张先放下了手,一时茫然。怎么会有这么多妖……根本不对劲!有一只锯齿兽扑上来,张先一剑捅进它的腹部,污血溅了他满脸。妖兽不敢靠近埋藏龙脉的皇宫,宫里便到现在都没有派人出来一步。这样的帝王,这样的朝廷……真是可悲到了极点。张先一面浴血搏杀,一面放出灵力保护百姓。然而他忙着斩首了一只妖,身后却有无数百姓仍在流血失命。“请问是张仙师吗?”就在张先心凉的时候,街上一户人家突然执杖明火,涌出一群。“我等来助张仙师一臂之力!”为首的老先生须发皆白,却仍指挥着身后的家丁将百姓围成一圈。张先趁着间隙眯了眼睛,看清了那家的牌匾。上面提了两个大字——沈宅。第43章 沈府人多势众,又齐心协力,没过一会,一条街上的百姓就都站在了沈老先生身后。张先手里得了空,举目望去,发现这些家丁人人身上蒙着一层清光,不是灵气,倒像是和龙脉一脉相承的某种神力,保护着他们不受妖物的侵扰。“多谢老先生。”他解决完这条街上最后一只妖,拱手暂别,往平京城中央飞去。跟着张先来的那些人在自己负责的辖区大杀四方,解决不了的就驱逐到湘和大街,交给峰主。沈从瑾捋着花白的胡子,看着远处冲天灵光带起的阵阵涟漪,苍老的双眼中有着旁人看不懂的忧虑。一个年轻后生尽前来给他系披风,口里说道:“祖父,今夜过后…我们家该如何自处,难道要背叛陛下,同叛臣俯首?”他皱眉抬头,到底还有年轻人的青涩和惶然,却不防头上落下一只温热厚重的手掌。沈从瑾笑起来,脸上的皱纹像一朵花那样层层展开了。他说:“琳儿,我们家在朝为官已数不清多少年,无论是在边陲,还是在中枢,都是在为朝廷效力。可如今世道日下,你也看到了皇室子弟是如何的跋扈骄横。一滩水啊…要是不动了,那可就成了死水,死水如何恩泽田园?” ',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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