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九里带着疑问的眼神看着她,并不明白此举的用意。杜蘅眯着眼睛在她耳边轻声耳语着:ldquo那么,九里,身为圣女,我应该也跳段驱邪的舞。rdquohelliphellip第56章仪式准备得匆忙, 用到的东西也是东拼西凑的。杜蘅穿着拖地的宽大服饰,站在神庙中心。她环顾了下四周,问道:ldquo村子内的所有人都到齐了吗?rdquo一个村民敬畏地答道:ldquo只差一个人,其余的都来了, 外村的那几个人也都到了。rdquo村民犹豫不决地开口:ldquo郑大娘她helliphellip在自己家中吊死了。rdquo杜蘅顿了顿, 似乎已经料想到, 她垂眼压下情绪往人群中看过去。钟锦新和姜四也到了,她们格格不入地站在那儿,似乎对这一个莫名开始的仪式感到疑惑。杜蘅对九里点点头,转过头对村民们说:ldquo可以开始了。rdquo几个村民敲击着瓦片和竹筒制成的小鼓,人们分散整齐地站在石洞之中, 伴随着敲打声和水滴石产生的清脆声响, 整个洞中变得安静下来。杜蘅甩着长袖,铃鼓别在腰间晃动着,下方缠着几种颜色的飘带,发出沙沙的残响。她泼洒着手中罐子里的盐水,接过九里递给她的香,她将香点燃后传给李良。李良弯着腰接过香,插在了堆满贡品酒水的神像前, 还没等他放手离开, 香突然自己熄灭了。村民们注视着这一异常, 纷纷不敢说话,李良留了一滴冷汗, 接着用烛火重新点燃。他颤抖的手点了好几次终于再次将香燃起, 他刚松了一口气, 异变再次降临。这一次香直接拦腰折断了。杜蘅也有些惊讶,毕竟这香她可真没动手脚。天气忽地变换, 大片的乌云遮住了太阳,将山洞中那点缝隙传来的光亮彻底驱散。山中阴风四起,烛火跟着摇曳,忽明忽暗。人群传来一阵骚动,李良瞪着眼珠看着眼前的神像,黯淡许久的神像面容部分被阴影笼罩。他转动着僵硬的脖子,看向神情严肃的杜蘅,ldquo这、这helliphellip这是怎么回事。rdquo杜蘅微微转动眼球,用平静的声音说道:ldquo要想求得宽恕,那便在此处承认你们的罪行,大声请求娘娘饶恕。rdquo李良咬着牙关,脸色变得晦暗,石洞中传来不同孩童的笑声,回荡在神庙之中,悠长而又轻慢,听久了又像是哭泣之音。有几个年龄稍大的村民吓得跪在下面,乐九里给村民们分发了纸张和碳条,杜蘅的声音再次响起:ldquo识字的,写下你的罪行,不识字的,大声念出你的罪行,让我的神使为你们记录。否则,请神仪式就会失败,你们也会落入阴曹地府之中,死后也不得安宁!rdquo乐九里扬起一阵掌风,彻底将烛火熄灭,所有人陷入平静的幽暗之中。村民们跪了一地,小声地祈求着神明饶恕,诉说着自己的罪行,乐九里在一旁记下,村民们的声音也越来越大,似乎将隐藏了多年无法开口的秘密借此彻底倾吐出来,他们一边痛苦一边痛快,好像流下泪水就真的能将自己的愧悔洗去。杜蘅看了眼钟锦新,她就一袭白衣站在那里,没有表情、没有动作,安静地听着。乐九里收集好纸张,让村民们按下朱砂,将血红的指印覆盖在他们的罪行上。李良似乎还是不为所动,他发抖着往后靠,看着那些村民们伏跪的样子、喊叫着认错,他终究是一言不发,不肯按下手印。烛火重新燃起,请神仪式再次开始,杜蘅亲自换了香,这一次香稳稳地立在了那里。她敬仰地看着神像,低下头用充满着力量的声音呼唤:ldquo请山神娘娘降临mdashmdashrdquo底下的村民跪地不敢仰视,嘴中跟着一同呼唤,ldquo请山神娘娘降临mdashmdashrdquo,低沉浑厚的鼓声奏起,篝火被陆续点燃。明黄的光线在所有人脸上投下阴影,眼中闪动着跳跃的火光。杜蘅和九里戴上暗红色的狰狞面具,开始了驱邪之舞。杜蘅衣袂飞扬,飘带在空中游动,乐九里手腕带动着弯刀,时柔时刚,配合着她的动作。她们的长发偶尔缠绵在一起,又快速分开,鼓声越奏越快,有一瞬间,乐九里真的觉得杜蘅和神像身影重合,叠在一起。ldquo神明将至mdashmdashrdquo杜蘅低沉悦耳的声音响起,鼓点即将达到顶点,她闭上眼,腰身往后一弯,露出身后的九里。乐九里一跃而起,面具上的眼睛怒目圆睁,嘴角向上咧开,她双手握住刀柄,头发在面具后飞舞,直直冲着前方的李良而去。ldquo降下惩罚mdashmdashrdquo鼓声停止,山洞中重回安静,李良的头颅在地上滚了几圈,停在一人的脚边,头颅的表情定格住,与面具一样突着圆眼,嘴巴大张。山洞中依旧寂静,直到被那人的尖叫声打破。许多人直接吓傻在了原地,忘记了逃跑,偶尔有几个软着腿脚往外跑,又被乐九里提着后领拽回来。杜蘅摘下面具,神情威严而郑重:ldquo李良知情不报,违法获利、背信弃义、残害性命、拒不认罪,就地伏诛!rdquo那些村民们畏惧地靠在一起,离着李良发秃的头远远的。杜蘅拿起收集好的纸张继续道:ldquo至于你们的罪行已经记录在此,供词与画押证据确凿,待道路解封后,与我等一同去官府认罪,偿还你们犯下的过错。rdquo村民们见事情已无转机,铁证如山,打也打不过,也纷纷放弃了抵抗。杜蘅稍微安下心来,她对着站在那里的钟锦新道:ldquo你没什么想说的吗?rdquo钟锦新嘴角上扬,扔下手里的盲杖,用手解开眼前的白纱,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她拍了拍手,ldquo真是一出好戏。rdquo杜蘅叹气:ldquo原来你看得到,是你做了这些事情对吗?rdquoldquo没错。rdquo,钟锦新大方承认,慢慢走了几步,杜蘅发现她的腿还是跟平日一样行动不便,以前是以为她眼睛看不清才走路不稳,看来真实原因是在腿部。杜蘅微微眯眼:ldquo你的腿helliphellip那个断腿女鬼、也是你?rdquoldquo是啊,是我。rdquo钟锦新拉开自己的左裤腿,里面由复杂的木头结构支撑着。她讥讽一笑:ldquo是我死里逃生后留下的。rdquoldquo你果然是当年钟家的女儿。rdquo杜蘅看着她的腿,眼中有些不忍,ldquo那你是怎么靠着这只行动不便的腿杀了那么多人的?rdquo钟锦新眼睛盯着那些因害怕而颤抖的村民,ldquo我在村子的水源里加入了致幻的药粉。rdquo她捡起地上的盲杖,在地面有节奏地敲击了几下,一个孩童大的身影从洞口外进入,仔细一看,那孩童的脸和眼神却和成年人一样成熟。这是helliphellip一个女性侏儒。江卿卿眼神深邃而坚韧,迈着不算平稳的步伐走了进来,她靠立在石壁上,对着钟锦新笑着打了声招呼。钟锦新继续道:ldquo在黑夜时,我让卿卿在空中洒下更大剂量的粉雾,我们提前吃了解药,在村子中弄出些声音。他们因为心中有惧,使得效果更好了。rdquo她冷冷一笑:ldquo我给过他们机会和时间,只要他们肯认错,有悔意,去山神庙中请罪,我说不准会饶过他们。rdquoldquo可是没有,他们不会后悔反省,他们只是胆小自私,害怕丢了性命。他们再次出卖自己的孩子换取钱财。对于他们来讲,那不是一条性命,是他们的所有物,可以在饥饿时当作食物,可以随意发卖丢弃,是可以重新再获取一个的资源,然后把心中的不安弥补在下一个孩子身上,他们理所应当地享受着、控制着自己产出的肉块。rdquoldquo他们在这时候达到了惊人的一致、团结。围剿着与他们不同的异类,这让他们更加安心。rdquo她眼中带着恨意:ldquo我先杀了对我图谋不轨的赵元,他的父母死前将他年幼的妹妹和村长做了交易,留了钱给他,他却沾沾自喜,洋洋得意,看不见听不见他妹妹的血泣样子。rdquoldquo我又故意放过王铁柱,看看他的父母听到他描述的场面后会不会有所动容helliphellip结果还是没有。rdquoldquo他们都该死,我和卿卿又杀了王铁柱一家,李良夫妇作为这一切的谋划者更该死,可关键时刻李良拿罗筱竹挡了刀,自己藏在地窖中不肯开门,任由罗筱竹死去。rdquo她看着杜蘅:ldquo我是要亲手了结他的,可惜被你们抢了先。rdquo杜蘅闭了闭眼,她声音发轻,ldquo那郑以安的死helliphellip你那日晚上与我们在一起,没有动手的机会。rdquo江* 卿卿笑道:ldquo钟姐姐给我传了消息,让我继续行动,那晚的目标本来是郑玥枫那个女人,没想到她傻乎乎的女儿突然冲出来缠着我,还没有被幻象迷惑,那我当然不能放过她喽~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