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吧。”高素之扬眉,笑了笑道,“如果他们敢来,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火器的厉害!”翌日。魏王高望之如愿离开皇宫,回到了魏王府中。他一到府中就去见王妃,哭得是肝肠寸断,并上书恳请留在王府一段时间,陪伴王妃。高素之当然可以用“孝道”来压他,可为了引鱼上钩,没有这样做。在魏王归府的半月后。高素之如往常般从东宫出发,出了重明门往东宫朝堂走。她的身后只跟随着不到百人。才出重明门,她便觉得气氛不大对,果然数息之后,伏兵尽出。为首的自然是一身官袍的崔闳以及坐在高头大马上,眼神阴冷而又夹杂着几分隐秘的得意的高望之。高素之仿佛没看见那明晃晃的刀戟,也将志得意满的崔闳视若无物,继续命人往东宫朝堂去。崔闳被高素之的轻蔑和冷淡一刺,心中怒意再度升起。他选择的是白日,其实就是要揭穿高素之的身份让所有人都知晓。他瞪着眼睛看高素之,拔高声音道:“此地非妇人所能立,请殿下止步!”高素之倏地转向崔闳,目光冰冷如刀!第86章横街以南,是外朝官员的衙署。东侧是东宫群臣官署,包括东宫六率在;而西侧则有左卫、左千牛卫的衙署。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游说后,崔闳除了金吾卫,还掌握了部分左卫、左千牛卫,他们能够暂时地将前来支援或者不明所以的将士都拦截在外。纯粹论兵力,崔闳绝对是比不上监国的高素之的,可他自认为掌握了大义,掌握了名位。一个假凤虚凰的女人,就算是嫡长又怎么样?她有什么继承皇位的资格?崔闳一句话,如石子投入湖中,顿时惊起了千层浪。怕传出风声,崔闳并未将此事告诉所有人,至少跟随着他们过来的士兵不知道,在半道被裹挟的朝臣不知道,而此刻匆忙从衙署中出来的东宫詹事府官员,也有些人不知道。他们的脸上写着荒谬二字,像是听了什么笑话,错愕的目光投到崔闳的身上,仿佛看一个疯子。人群之中的高素之冷静地接收来自各方打量的目光,与她同行的百名跟随者神色淡然,不为外事移心。“崔公,这话可不能乱讲啊。”一位朝臣惴惴不安道。崔闳冷哼一声:“皇后当年产女,充作男儿养育,要不是燕国夫人来报信,我等还一直被蒙在鼓中。”他绝口不提崔家在其中发挥的作用,也不说那些老国公留下来的真假掺半的密信,他深知老国公是什么样的人,后来仔细想想,在这样的事件里,他的父亲只可能是主导的那个,不可能像他最后留下的那封信中那样努力劝说皇后放弃。皇后心慈,没有处死所有的知情人,他揣度父亲的用意,怕是想尽力塑造一个清白无辜的形象。父亲在的时候,将东西藏得很好。或许是思量着要是不幸到了天崩地裂的那天,皇后也会一力承担,而不会让崔家陷入泥淖中。只是随着齐王疯狂被幽禁在王府,逐渐变得默默无闻,这些便慢慢地被时间尘封了。等到父亲死后,遗物又被家人小心收起。要不是崔药师这个逆子,或许没有现世的那天。定了定神,崔闳向着朝臣们大声解释,他只说是杨菩良心不安,不忍心见世事乱套,才站出来揭露皇后的谋划。他原本心中对崔皇后怨言极多,也不想管她的脸面。只要解决高素之,便算尘埃落定。就算皇后身上有恶名,也无碍魏王登极,毕竟泰始帝卧病在床,已奄奄一息。崔闳又大声地喝问:“殿下敢不敢承认?”“阿兄,不,阿姐,当年之事,实不得已而为之,如今阿姐该恢复公主的身份,而不是继续将王公大臣当傻子一般愚弄。”魏王高望之也道,他现在是得意了,一副胜券在握的傲然。在知晓高素之的身份后,他的恐惧消去,随之涌现的是轻蔑和不屑。“崔闳,你这是做什么?!”此刻,从南衙中奔出来的王珩身上还跟随着一众臣子、侍从,他一看到崔闳领兵与东宫人马对峙,眼皮子一跳,立马拔高声音怒喝。崔闳睨了王珩一眼,笑道:“齐王乃王公之婿,齐王是女儿身之事,王公也是知情人吗?”“什么?”王珩大惊失色,他浑身一僵,看了眼马上的高素之,又扭头看着崔闳破口大骂,“崔闳,胡说八道什么!你这是想要造反吗?”崔闳还想呈口舌之快,眼见着过去的政敌一个个露出惊愕的神色,他心中升起一股隐秘的快感。如果他们确定齐王是女儿身,会后悔追随齐王吗?可在崔闳即将开口的时候,魏王高望之有些不耐烦了,他皱了皱眉,压低声音道:“我等并未彻底掌握宫城,宜速战速决。”要用言辞羞辱也得将人捉到才是。崔闳听了高望之的话,才意犹未尽地扫了眼群臣,他抬起手道:“将证人带上来,再将殿下请去她该去的地方。”看着崔闳表演的高素之笑了一声,身后的百人第一时间围拢在她身前保护她。她沐浴在众人的目光中,知情者沉静自若,不知情者或是疑惑不安,或是惊怒交加……有的还在荒谬中挣扎,有的信了崔闳的话,脸上流露出痛悔之色。是杨菩到崔闳那通风报信了吗?或者有其它的消息来源?难怪他对攻下东宫的事情这样自信。的确,揭穿她的女儿身后,有一些人就会踌躇不前了。可那又怎么样?难道她立身只是靠着那帮人的吗?她淡淡道:“动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