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的确是相安无事,但真要查起来,就没有谁是干净的。再往里深入,田地是怎么来的?威逼利诱、强取豪夺都是他们那些豪族心照不宣的手段了。脏了点,但之前没人管啊!沈家一贯的做法是贿赂衙役,可现在都不顶事了。那些在刺史府当差的沈氏族人,全部都得回避。沈家人寻思着面见窦世显,只要这位刺史肯松口,那顶多是断尾。不过这点儿惦念也跟着落空了。想要纠集过去往来的好友一并抗议,可任由他们将“唇亡齿寒”说尽,那些已经吞下好处的人都置之不理,尽显商人的薄情。他们得到了准信,刺史府没打算将事情扩大,又何必去找事?孤立无援,侵占良田、逼死佃农等糟糕的事情陆续被查出,沈家族中一些胆大妄为的,一个接一个被抓了下狱。沈家族老走投无路,想到满园中住着的那位天潢贵胄——依稀记得,张家就是靠博得这位的欢心,才将张恒从牢中救出来的。钱是不能够直接送到齐王手中,得寻找一些名目,譬如给州学捐赠米粮肉、笔墨纸砚,譬如贡献出家中藏着的典籍,印刻出来供文人们浏览。可这一系列事做下来,满园中依旧没有半点动静。事情越发难做,清查田产、追缴欠款就算了,沈家赖以生存的支柱船行也陆续暴露出问题来——譬如刻意将船做坏了,这样买船人要么找他们家维修,要么找他们购入新船;还有运粮一事上的“损耗”,这自然损耗是一种,余下的嘛,就难说了。总之,苏州传出的消息,没有一样能让沈家人快活的。在沈家宗族遭到打压时,沈初月拿着那笔巨款趁势追击了,直接从那边挖人。李家。他们经营的主要是纺织业,在得到了改良后的织造机后,效率直线提升,利润也犹为可观。在苏州有个陆家跟他们抢占市场,李家在提升技术后,采取降价的方式打压陆家。可他们仍有活动空间,陆家则是得权衡各种,价格一旦拉开,在同样的品质上,是个人都会选择便宜的,更别说李家拿出的也不是瑕疵品。利润滚动起来,李家尝到了甜头,便迸发出了勃勃的野心。试图再度涉入一些之前未曾到过的产业。如果名下有造船的,走海路不管是向北向南还是直接出海贸易,都能减缩成本。“满园那边有明确的话,等到明年,织造机就会向外推广,我们只有一年的时间。”“日后纺织没有这么多利润,还不是得另辟新径。”“沈家船行那边——”李家人聚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语的,最后李修扫了眼族老,沉声说:“这一年事情我们要的是先机,难道凭借着先机,不能够领先同辈么?”“四郎什么意思?”族老问。“齐王命人来我李家作坊教棉花纺织,也就是说第一批送入长安的,必定出自我家之手。只要做好这件事情,还愁什么没有?”李修沉思片刻,对着族老说,“船行那边,不必寻思了。”李修哪里会嫌钱多?要是能够吃下船行,他当然乐意张开大嘴。可现在的局势让他不得不慎重,因为觊觎着沈家的并非是他们,还有沈初月这么个沈家人。她原本在宗族的逼迫下难以喘息,现在忽然有了一笔钱,是从哪里来的?联合张文宣暗中提点他的话,他猜测齐王对船行也很有兴趣。要不然,窦世显怎么病了呢?怎么第一个就拿沈家开刀呢?他是贪心没错,可有的东西得把握好度,不该沾染的不要沾。李家也有在外为官的,声名显赫超过李修的。但那些在外的人,哪里比得上在本地刺史府做司马的?族老们热切的心思也渐渐地按了下去。苏州暗潮汹涌,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沈家便颓势尽显。随着族中一些主事的人陆续下狱,沈家人也是走投无路了,试图找在陆家作客的元养心帮忙。这位虽然没有授官,可早已经进士及第,出身显赫,等回到长安必定会一步登天。可元养心顾不得沈家了。他得到消息,说圣人抱恙,朝中已经有立储的声音传出。在这个紧要的关头,他不能再缓缓地于外游学了,而是要快些回到长安去。他去意已定,没再理会陆家人挽留的话语,当即带上仆从离开苏州。满园中。高素之知道元养心在苏州,便暗中派人盯梢,一直看着他。得知陆家摆宴席送他,立马向着崔乌吩咐一声。她那舅父崔阊在绿林道上有人,虽然说那人能量远远没大到手眼通天的地步,但传一些假消息还是可以的。在剧情里,没怎么提元养心的死因,只说了他的死带来陈国公府上的乱象,没有仇人也无处报仇。但是根据崔乌带回的消息,分明是京中有人买凶。而那个人——除了高望之,高素之想不到其他人选了。她和元养心都在苏州,一次性能解决两个,岂不是一件美事?高素之不准备救下元养心,因为元家的人不可能放弃晋王,只因短短的救命之恩就放弃高慕之的。她跟着崔乌提了几句,崔乌立马就心领神会,向着道上的人传达齐王与元养心在同一日回京的消息。看她多贴心,这么一来,道上的人都不用动手第二次的。在做完这事情后呢,高素之又给在长安的沈采真写了封密信。高望之未必会留下证据,但没关系,她可以借助沈采真那以假乱真的字来伪造。对待敌人,无中生有也是一项策略。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