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素之憋着一股气,可她不能骂王映霜,只得骂才睡醒的003。003哪敢吱声,将威胁值调成高亮,无声地告诉高素之,就算发现了又怎么样?数值还不是一点变化都没有。掉马时并没有惊天动地的大波澜,两个人都平静得像是无事发生。高素之不知道王映霜怎么想,反正她的淡定都是装的。沉默在屋中蔓延片刻,最终是高素之先出声打破那片寂静,问:“王妃怎么过来了?”同样的问题,王映霜刚才没给她答案。“只是突然间想起一事。”王映霜垂着眼睫,理由很牵强,可容不得她不说了,“明日请大王往京兆府走一遭,赶在别人动手前将王泓和杜敏行从狱中带出来。”没有第一时间处理,说明是有人想故意晾一晾,遭受的折磨多了,更容易生出感激之心。“好。”高素之答道,她抬起头,视线落在王映霜的身上,可那张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脸啊,在她不愿意的时候,是不会露出半点痕迹的。她的王妃是个很“表里不一”的人。总是提心吊胆不是事儿,要不直接一点,让悬着的心死掉吧。于是,高素之咬了咬牙勇了一次:“你看到了?”王映霜克制的视线往高素之遮遮掩掩的胸口一扫,旋即收了回来。她没有直接回答,反问道:“我说没看见,大王信吗?”高素之抬了抬眼,哦一声:“那就是没看到。”说完后她自己先笑了起来,如果王映霜就这句话点头,那就达成一个再也不提的默契。困乏之意被这样一惊,已烟消云散。高素之从榻上下来,走向王映霜,叹气问:“二娘,你说该怎么办呢?”王映霜木然地看了高素之一眼:“大王指得是什么?”这事情能瞒住十多年,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了,不敢想象,泰始帝知道此事后会如何震怒。到时候被问罪的岂是高素之一人呢?皇后、太医署、崔家甚至是王家都逃不过去。先前高素之没有点破,她也不愿意去深想,反正浑浑噩噩十几年过去了,那只要按部就班,再瞒个几十年都不成问题——虽然从高素之的一系列举措上看不出她想“按部就班”。其实怎么做,她们两个人心中都有答案了不是吗?王映霜说:“大王不能如闲散宗亲般做斗鸡走马的纨绔。”高素之替自己辩解:“我才没有呢。”王映霜瞥了她一眼:“只是说未来也不能如此。”她家大王飞鹰走马可能做不到,但还是有喝雉呼卢的资本的。她板着脸,很认真地说道,“不想让欺君之罪落实,那就自己成为君。”前朝的母后操权事可不少,不从夫谥、另起山陵、下旨称诏、自称为朕、着十二章纹的袍服……就差那一步。高素之打得也是这个主意,得了王映霜的支持后,她自然是笑逐颜开,一把握住王映霜的手,诚恳道:“若真能成事,你便是君后。”王映霜:“……”恨不得给得意忘形的高素之倒上一桶冷水让她冷静冷静,真有那一日,她能成为皇后吗?不对,她做什么想这个?!王映霜面颊泛红,也恼了高素之,气鼓鼓地瞪了她一眼。可高素之的敏锐完全是间歇性的,仿佛察觉不到王映霜的瞪视,兴致勃勃地拉着她说话。先前种种顾虑,就算知道王映霜可能已经知情了,都不敢太亲近,现在嘛,眼前豁然开朗了,压在心中的大石消失,顿时变得无拘无束。时人爱下棋,夜谈的时候难免会来上一局。可高素之的围棋技艺约等于无,于是她拉着王映霜坐在榻上玩五子棋,一直玩到子时过才灭了烛火。都这时候了,也没什么回蒹葭园的必要,王映霜在秋水园中将就一夜。翌日。高素之记得王映霜的吩咐,神清气爽地出发前往京兆府。将王泓、杜敏行捞出来还不够,得用“不论出身”来鼓舞杜敏行,在士人瞧不起他的时候,伸出一根橄榄枝,或许以后就能利用了。当然,这两位出狱后,也不需要留在长安。东宫崇文馆中。高神嘉收到了齐王府赶早送来的礼物——薯片、土豆泥。虽然崇文馆里有各种糕点可用,不过大多数人都喜欢从家中拿些小吃食与同伴分享。土豆泥只有一小碗,高神嘉只分给亲近的几个伙伴,至于薯片呢,一一分过去,只是这么一来,每个人得到的都不多。“公主,这是什么东西?尝起来好松脆。”一个个子不高、约莫七八岁的小姑娘眨着眼问道。高神嘉笑眯眯道:“是齐王阿兄府上做的,松脆的是薯片,另一个叫土豆泥。”她觉得名字怪怪的,但阿兄那边都这么说了,她也跟着传就是了。她哪会不知道高素之的心思?不用人叮嘱,也会把事情办好,让阿兄赚很多的钱。高神嘉又说:“阿兄说这要在长兴园中卖的,东西不多,一天只有十来份,可能不到七日就没了。”“十来份?”小姑娘怪叫一声,眼珠子只打转,她们这儿就不止是十个人啊!那么一点,难道是什么珍奇?对于奇珍异宝,她们这些权贵家的孩子,哪里肯落在人后了?都等不及放学回去,忙不迭遣人回家去传信。各高管权贵家的夫人们,听说什么薯片、土豆泥满脸茫然,那都什么东西?家法严的恨不得冲去崇仁馆将就记得吃的小崽子打一顿,而惯来宠爱孩子的,已经准备动身了。不知道什么东西不要紧,有一点听明白了就好,那便是长兴园里又出好东西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