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映霜一脸怪异地望着高素之,就差将“酒囊饭袋”写在脸上。高素之有些赧然,各有所长,她就是没怎么接触过呀,至于齐王幼年读书的记忆,那可太模糊了。她知道京中对泰始帝四王的评价呢,说什么魏王高望之雅量非常,如日月入怀朗朗照人。又说晋王高慕之弓马娴熟,不愧是天之骄子;甚至连一直默默无闻的的楚王高慎之都有文质彬彬的评价。而她呢,恐怕就得了一个疯字,至于学识——没有谁指望在停了学习后,高素之能通九经。高素之确实也不太通,不管是作为“齐王”还是上辈子带来的记忆,能认识、能写繁体都已经很不错了,难不成还指望她学富五车跟当世治经大儒一较高下吗?屋中寂静无声。高素之掩着唇咳了咳,将自己跑马似的思绪给拽了回来。她道:“上呈给圣人的折子就不会那般让人烦恼。”王映霜越发无语,可片刻后想到什么似的,眸光倏地一亮。可眼中明光只维持刹那,便有熄灭了。高素之等的就是王映霜的反应呢,她要是没记错的话,剧情里王映霜的嫁妆中有书铺、印刷坊等一点钱都不挣的亏本店面,当然,那只是最初,后来被高望之利用了起来,不知博得多少士人的欢心。改良纸张、改良印刷、改良装帧方式,这是穿越横行的利器啊。她都不用去想是否行得通,书中的剧情能出现,说明物质基础已经打好了。王映霜问了个不相干的问题:“大王最近研读佛经了?”高素之:“……”难道王映霜觉得她的平和是靠着大乘经典来的吗?或许她的“正常”需要一个合适的理由?于是不明所以的她一颔首,说了声:“是。”本朝士人不是崇道就是崇佛,高素之只希望王映霜别跟她研讨佛理。王映霜垂着眼睫的,半晌后才“嗯”了一声。她琢磨一阵,又问:“大王不想出面?”她相信高素之是有疯症在身的,不过如今还剩下多少“病因”就难说了。因身份不得不如此吗?韬光养晦之策?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皇后那边又是如何想的呢?别人或许不知情,但崔皇后——她绝不可能什么都不知晓,甚至还会是主导者。高素之没想到短短的时间王映霜脑子里已经山路十八弯了,王映霜说的不隐晦,高素之便跟她坦白:“高调一点也无妨。”难道高望之会因为她的低调而放过她吗?笑话!她一直蛰伏着,不会有人投资她的。王映霜柔声称是,心中十分不以为然。只要没直白说就当听不懂,她才不会给自己找麻烦呢。高素之眉开眼笑,心想着,如果王映霜着手印刷的事情,那她们也算是“志同道合”了吧?那就不用厚着脸皮往王映霜这边蹭,而是完全有理有据地与她商议大事了。————————高素之:达成共识。王映霜:???第12章齐王府中的事情瞒不住,再加上将崔嬷嬷、陈管事送走的事,也没怎么遮掩。没一会儿,不少人就知道了。好在御史们懒得浪费口舌去弹劾又疯又癫的齐王,毕竟人家是宗亲,就算在法律的边缘反复横跳,也奈何不了她啊。王子犯法不可能与庶民同罪的,何况她也不曾作奸犯科。皇宫中。听了杨菩话语的皇后崔元元忧心忡忡。她屏退左右跟杨菩抱怨,叹气道:“一着不慎,满盘皆输。若不是一时想岔,走火入魔,哪里还会落到如今骑虎难下的境界?”她这日日夜夜懊悔伤心,既是因为母女离心的事儿,也有歉疚。“这事也怪不得殿下,当年元氏步步紧逼,甚至想让殿下让出皇后之位,只能行此险棋。”杨菩宽慰道。高齐江山是通过前朝皇帝禅让得来的,朝中有元氏旧臣,也有当初早早就追随先帝的元氏宗亲。元贵妃便是先帝做主替圣人纳的,甚至当时还出了平妻之议。在产下高素之前,她的阿耶虽在,可不曾居于高位,阿兄与圣人私交甚好,可毕竟位卑。所有人都跟她说要生个儿子,要比元氏先生出圣人的长子。于是,为了成全她、成全崔家,她的女儿就被牺牲了。很小的时候,素之就知道她跟其它皇子不同了,但是她懂事贴心,可在七岁那年,她因被奸人所害,在鬼门关转了一圈回来,一切就开始变了。她变得急躁易怒,无心诗书礼。她绞尽脑汁,延请名医,可谁都看不出问题,只道是她情性如此。当初次子高望之已经出生,聪明伶俐,颇得圣人欢心,于是她阿耶转教她倾心培养次子,将素之当成弃子,何其残忍?杨菩见崔皇后再度因旧事伤怀动容,劝道:“皇后殿下,你要保重身体,唯有您在,才能庇护大王。”这些年,皇后抑郁伤情,身体虚弱,元氏趁虚而入,夺走部分宫权。杨菩看在眼中,急在心里。看崔皇后只是心不在焉地点头,杨菩心中暗暗叹气,半晌后才又说,“大王与王妃走得近,是好还是不好?”崔皇后轻言细语道:“请她入宫来看看。”齐王王妃是她精挑细选的,王氏女在名声好,温柔贤淑,恬淡冲和,京中求娶之人甚多。崔皇后与她见过一面,很是满意。但一旦这事关系着齐王的身份,她也觉得处处不是了。要不要替齐王纳妃,她其实也犹豫许久。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