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齐王的保母,也有“燕国夫人”这么个封号在,王映霜对她很是客气。只是在杨菩提及陈管事前,她是半字不提点,交谈的时候很是绵密,滴水不漏。“娘子要将陈管事逐出王府了?”杨菩决定自己挑开话题。王映霜淡笑道:“此人监主自盗,不堪留用。”杨菩笑道:“只是一时鬼迷心窍罢了,哪有那么严重。他毕竟是王府的旧人,管米仓也有段时间了。事不过三,给他一次机会也无妨。若娘子施恩,想必他也会更改性情,日后涌泉相报。”顿了顿,她又说,“我知晓王家家风甚严,可这儿毕竟是齐王府。大王很是眷念旧情,不看陈管事为王府劳苦多年,也得看在他姑母的面上,再给他一次机会。”王映霜眨眼,这是抬出“旧情”以及齐王来了。可高素之有什么主见的?或者是她想借着自己的手对抗杨菩?远离父母还要被“保母”压制,想想也是够憋屈的。王映霜面色不变,心中乱七八糟地想了一大堆。杨菩看着王映霜的模样,也恼了起来。若是这事儿没办妥当,有损她在王府的权威。至此,杨菩已经开始后悔答应崔嬷嬷趟这趟浑水了,又不是她娘家侄儿,有什么好用心的。正当杨菩准备说话的时候呢,一道人影屏风后闪了出来,正是留在王映霜这儿蹭了顿午膳又饱睡一场的高素之。她看也没看杨菩,用一种理所当然的语气道:“一次不忠百次不容。我看那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崔嬷嬷也一起逐出王府好了。”第11章王映霜抬眸觑了高素之一眼就收回视线,内心深处因高素之非要留下的烦躁呢,在她挺身而出的时候,顿时烟消云散了。但她转念一想,这本来就是高素之替她招来的事,高素之出场只是回到初始状态而已,甚至还不如过去。因为她察觉杨菩的眼神变了,那架势仿佛她给高素之灌了迷魂汤。要维持平和的可能性又降低了点。小憩后的高素之神清气爽的,看着商城面板上的能量值,她笑逐颜开,恨不得早些兑换改良自己生活品质的东西。她想着自个儿的事,可落在杨菩眼中就不一样了。杨菩愣是从高素之脸上看出一种“磨刀霍霍向猪羊”的意味来。虽然说她是高素之的保母,可应有的礼节还是不会忘记的,朝着高素之行了一礼后,杨菩道:“崔嬷嬷毕竟是从崔家来的旧人,她是崔家家生子,知根知底的。”高素之没等杨菩说完就打断她的话,笑吟吟道:“夫人不必再替他们求情了。”知什么根什么底?贪财的根背叛的底吗?“那陈某今日为利益铤而走险,焉知日后不会为了利益背叛我?崔嬷嬷的确没有过失,可我不信她对那狗奴行事一无所知。她选择为亲戚隐瞒,就该担起后果。我看啊,也不用送到庄子里了,直接退回崔家吧。”杨菩:“……”她张了张嘴,实在是没辙了。眼神往王映霜身上瞟,只见她安坐如山,神色恬静。高素之又说:“我知晓夫人重情,可有的人呢,只会顺势而上,没半点感恩戴德之心。这样的人,齐王府是不会留的。”杨菩没再劝了,她在王府中能够定主意掌事,那是因为齐王不想管。如果她的意见与齐王不同,那自然是依照齐王去办的。过去齐王总是莫名头疼,一听那些琐事就烦躁。现在看起来正常极了,杨菩反而有种心惊胆战的感觉。她毕竟是齐王的保母,过去还算亲近,但现在……一种无形的距离在她跟齐王间拉开了。杨菩不动声色地瞧了眼王映霜,暗忖道,难道是王氏吗?先前都不见齐王亲近谁?怎么现在非要往蒹葭园中来?不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吗?难不成是贪美色?可齐王她……是个女人啊!杨菩心中纳闷,在齐王的审视下,她如坐针毡,找寻了一个理由就退下了,准备择日进宫一趟。杨菩一走,王映霜就自在舒坦许多,她都快被杨菩用眼神捅成筛子了,高素之还真会替她树敌。她思忖片刻,柔声问道:“大王午后无事了吗?”高素之眨眼,她抬眸看着王映霜,很好奇地问道:“王妃是在赶我吗?”她能有什么事情做?晋王、魏王还能挂个职,甚至有实权,而她呢,十三岁那年前兼领雍州牧、大将军的职务,一把火烧得一点都不剩了。长成的皇子里,就她一个没有官职,更不用上朝听政。王映霜的笑僵硬了几分,她心想,既然猜到了不是该离开了吗?怎么还说出来?知晓没法将高素之当正常人看待,她还是扬着柔和的笑,解释道:“妾并未如此想。”高素之心情放松,接话就很随意。她目不转睛地凝望着王映霜,点了点头后,又转移话题道:“你平日里就在屋中看书吗?”王映霜垂眸:“是。”她在闺阁中便不耐烦人情走动,如今成了齐王妃,那些姐妹们有所忌惮,更不会频繁给她下帖子了。倒是长姐那处,偶尔送来消息,不过这些用不着跟齐王说。“那些卷轴——”高素之抬起手比划一阵,问道,“若是一回未曾看完一卷,回头再找断处续上,不是很麻烦?”一卷书如果太长的话,光靠一个人根本拉不到卷末,这是考验技术的时候,高素之试了下,自己根本就没那个本事。至于书几这种辅佐工具,她也觉得很是烦人。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