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他们,朕就还是明君……” 高力士手忙脚乱地将他拉住,话音未落,一个内侍便从殿外滚了进来,扑通一声跪下,张张惶惶地开口: 唐朝的黄衫客,还残存着秦汉的游侠之风,最是嫉恶如仇,听了水镜的讲述早就义愤填膺,竟不遮掩,于长安城中白昼杀人。 “死了正好,免得朕动手,杀了这二个贼子,朕还能……” 李隆基惊愕地抬头,就见想来谨小慎微地太子李绍(李亨)领着一队人马持械闯入,人群中还有一些眼熟的皇族勋贵。 李绍冷笑一声:“父皇,水镜示警,您失德于大唐,引发民怨,还是发下罪己诏,退位吧。” 李隆基气得破口大骂,李绍对他的态度并不在意,挥手让手下控制住殿内诸人,他持剑上前:“君舟民水,父皇还是顺应民心,下诏吧!” 李世民掩面长叹:“朕马上征伐,继位以来夙兴夜寐,民有一忧,则二省吾身,恐百姓遭难。每读史书,不由恨秦二世昏庸、桓灵无道、炀帝暴虐,何曾想大唐会有李隆基这般后辈君王,一手开创盛世,又一手断送国运。” “李隆基,你为什么不早些死啊!” 武则天挥了挥手:“将李隆基贬为庶人。” “朕为何不能?!”武则天眼中精光湛湛,“水镜示警,万民皆知,难道你还想安安稳稳地做你的唐玄宗?” “但你还有安史之乱!”武则天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的话,“你以为,天下人敢让你冒这个险么?” 李隆基顿时慌了神,他再成熟心智再冷静,也只是个少年人,当下便哭喊道: 哭喊声渐渐远去,武则天长叹一声,靠坐在软榻上,眼中略显疲态。一个丰丽的身影走了出来,不轻不重地按上她的额角: 武则天闭着眼睛,略略往后躺了躺:“朕可以还政于李唐,却不能将江山交到一个半生昏聩之人的手里。” 太平公主眼神微顿,随即轻轻地笑了起来:“母亲,您不也是女子么?” 登高后续+作业评讲过渡 “思不群”指想落天外、诗意惝恍、不同寻常;“作诗苦”指煞费苦心,以致形容清瘦,这是两位诗人给予对方的画像,或许也是两位诗人为彼此所作最好注脚。 可我们还是能从里面拼出一个完整的杜甫,裘马轻狂、蹭蹬长安、转徙家国,他的诗或许真的很苦,沉郁顿挫。总感觉读他有些像读鲁迅,不是怡情,反是受苦。那么,我们也引用一句鲁迅的诗吧! 看得见升平之下的暗涌,却始终保持着失望与希望。】 众人怀着挑剔的眼光看向水镜上的诗句,打眼就是眉头一皱。 北宋。 一切眼中俱是无所有,有举世皆醉之意。这几句幽峭孤寒,似有绝望之意,但最后又说‘于无所希望中得救’,志士之心,热血难凉,这位鲁迅先生是大德大贤之人!” 夔州。 可他眼里分明有所震动,他想问问那鲁迅是如何在无所希望中得救,却又惊觉自己似乎已经“得救”,诗心千古,文章不灭,风骨便不灭。 当然,也有一些顽固派表示反对:“不顾平仄毫无音律,怎么算得是诗?” 太极宫。 “这鲁迅不像是一个诗人,竟是像个战士!” 这话一出,旁边的同僚都颇有些奇异地看向他,连李世民都忍不住忘了过去:“没想到魏卿会说出这种话。” 魏征嘴唇动了动,微微拱手,没有说话。 【当然了,正如《登高》以前,尚有《望岳》的豪壮,杜甫的诗风除了沉郁顿挫之外,也有萧散自然的一面。所谓“精粗巨细,巧拙新陈,险易浅深,浓淡肥瘦,靡不必具。”】 “细雨鱼儿出,微风燕子斜。闲笔闲情,堪称一等一的写景佳句!”曹植大声赞叹。 “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无一字写 “留连戏蝶时时舞,自在娇莺恰恰啼。”王绩越念眼睛越亮,“杜子美亦是闲情高趣之人!” 想起故友那句“久压公等”的狂言,宋之问半是好笑半是怀念。“老夫不承认输给你,却不得不承认你有个好孙子啊……” 他不仅在思想性与道德性上比肩圣贤,在诗歌艺术上也臻于至圣! 当然,也有人从中联想到,若非家国动荡、命途艰难,杜甫应该有更多这样的萧散之笔,想到这里,大家不由得对杜甫的人生遭遇愈发同情了。 一旁的白居易不禁侧目:夸得好狠,不过我喜欢。 至于极重杜诗的宋代,更是全民轰动,由文坛领袖晏、欧诸公起,掀起了一阵读诗潮,书商们逮着机会,连夜刊印杜工部诗集。 韩愈、李贺、孟郊继承了他诗中奇崛的一脉,开创了险怪诗派;李商隐的七律深得杜甫七律组织严密而跳跃性极大的技法;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他们无法触到后世,但他们和后世人读着同一句诗,和后世有着同样的文化传统,他们同在一个诗歌的国度! 杜甫浑浊的眼中忽然迸发出强烈的光彩,他望着水镜里的青少学子坐在窗明几l净的房间里捧书而读,阳光透过窗棂洒到他们的脸上,安恬而蓬勃。 洛阳。 他有凌云之情,可是几l次窥见后世一角,他与李白在当世俱是沉沦,却活跃于此后每一个时代,他们如何能担当得起? 咸阳。 朕是活着,还是死了? 嬴政不语,负手而立,眉眼深沉的望着水镜。如果他没有料错,楚棠的评判角度,与他们并不相同。 李世民听着水镜的话同样心潮起伏:“大唐虽然沦落,但大唐的诗人,仍在后世闪耀,如此来看,大唐是不是也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