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哈木终还是活着撤到了山下，下令扎营休整。 马哈木陷入沉默，深深的挫败感不断冲刷着意志。 南下下不了，西进进不去，北面全是山！ 马哈木看向太平、把秃孛罗，很不甘心地说：“因为登山下山，折损了近两千军士，他们的死，我来担着。眼下夺取伊犁的计划已不可行，我认为，可以带军队返回昌都剌，威胁乌鲁木齐城。现如今朱允炆应该死了，乌鲁木齐城中的守军必是人心惶惶，若以兵威胁迫其投降，未必不可占领。” 马哈木站起来：“建文皇帝的死，对大明军队来说是一个致命的士气打击，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只要这次作战足够坚决，足够勇猛，我们定会成功！” 马哈木看向太平。 斥候之死 撤退是无奈之举。 面对火器完备、重军驻守、城池高固的伊犁城，没有突袭就是找死，三万人，打不开伊犁城的大门。 马哈木再次回望孛罗城方向，又看了看白雪皑皑的天山山脉，一双目光透着无奈。 我马哈木虽有野心，可终究敌不过大明王朝的火器。 “回军！” 近三万骑兵浩浩荡荡，再没有遮掩行踪，大摇大摆地向西而行。 加上瓦剌进入西疆时，就连三司之地的乌鲁木齐城，手握数万军队的瞿能都不敢对瓦剌出手，当了个缩头乌龟，现在瓦剌回去，定不会有任何阻拦。 瞿能没空和马哈木玩，正忙着调动周围驻防军队，甚至连其他城的火器也给搬了过来，乌鲁木齐城内的火药作坊忙碌不休，匠人一日劳作七八个时辰，只为了满足瞿能的需求…… 自从得知皇帝与太子无恙，金陵安稳之后，所有军士都憋了一肚子气，因为瞿能说，瓦剌是害了皇帝与太子的帮凶，举世攻明的局就是服务于金陵内乱的，现在朱桂和朱允熥都走了，剩下的账，就得西疆省找马哈木算一算了。 柱子打下了，瞿能守着柱子，等待马哈木那只兔子来。 那里似乎有什么动静。 不久之后，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过来，拔出带血的箭，将兔子系在绳子上，挂在腰后，手持长弓，笑着对不远处的庆格尔泰喊道：“怎么样？” 看着笑意灿烂的图德格，庆格尔泰走了过去，满意地点了点头：“你的箭术很不错，八十步开外还能一箭射中兔子的眼睛，假以时日，你会成为鞑靼部落的神射手。” 庆格尔泰回头看向南方，眉头中有些忧虑。 哪怕是攻击受挫，没有打入大明关内，也应该折返回来，并差人先一步报告消息，好让族人做好接应准备吧。 “他们会带来好消息，让我们度过这个寒冬，兴许是俘虏太多，物资太多，耽误在了路上。” 图德格看着神情不安的庆格尔泰，笑道：“你不用担心他们，这一次大汗与太师可以带走了全部的精锐力量，鞑靼如山强大的骑兵，是不会输给大明的。” 图德格连连点头。 真到了草原之上，可比不上鞑靼英勇无畏的汉子。 瓦剌不会犯同样的错误，一旦发现明军，定不会给他们构筑城池的时间，将会发动最猛烈的进攻，以彻底消灭他们！ 坚定的人，是没错的。 庆格尔泰猛地拉着图德格蹲下，盯着东南方向看去。 “是我们的人回来了吗？” 庆格尔泰抓着图德格趴在了草丛之中，神色有些凝重：“太师走时，将所有的战马全都带了出去，部落之中全都是小马驹，还有一些大肚子的母马，可没有多余的公马与战马，你看清楚，这些马全是战马，还是五匹！” “会不会是兀良哈骑兵 图德格猜测。 “其中有蹊跷，你待在这里，千万不要动！” 图德格见庆格尔泰如此谨慎，从身后抽出了一根箭来，缓缓地跟在后面。 在靠近战马二十步时，庆格尔泰察看四周，确定无人后站起身来，走向战马，突然，庆格尔泰整个人倒退两步，缓缓地转过身，看向图德格藏身的方向。 是敌人！ 图德格盯着庆格尔泰死去的位置，在等待了近半个时辰之后，才看到一道身影从草丛中爬起，身上披着一件枯草衣，这样的人在地上趴着，别说远看，就是近看也未必能发现对方！ 图德格猛地起身，弓弦嗡得震颤，长箭飞出！ 一声喊声撕裂寂静。 跑！ 图德格时不时转换着方向，想要逃开这致命的追击。 凄厉的声音传出许远，被远处起伏的山峦挡住，又传了回来。 声音戛然而止。 “头，王木头死了。” 楚玉盯着图德格，拔出腰间的刀，骤然挥了下去，人头滚动！ 这家伙年纪不大，还真有耐心和本事，竟然暴起之间就能取人性命！ “继续侦察，袁岳的大军将至，我们必须清理好外围。听说燕王的大军也在路途之中，先锋军也在逼近北海，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燕王的大军抢走了功劳！” 徐双九明白，带了几人消失在原野之中。 只要将这里的人俘虏或消灭，鞑靼部落将会被抹杀，剩下为数不多的人口，将成为零散的游牧之人，再不能称之为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