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湖广而言,有两个城是十分特殊的,一个是洪江,另一个就是湘潭。 原因是湖广省治长沙各港淤积严重,加上财政有限,无力治理,干脆就摆烂不管,商人无奈,只好改道湘潭,催生了湘潭繁荣。 赵九、白依依沿河而行,至一酒楼,便上楼要了酒菜。 赵九眉头一动,看向白依依。 “有生意,自是要做。” 白依依招呼着。 赵九眯着眼,低声询问:“你是谁,为何会来到这里?” “是你?!” 赵九有些疑惑,看向白依依:“你知道他?” 丹阳子呵呵笑了笑,端起茶碗抿了一口:“当年事,我也只不过是奉命行事。” 赵九追问。 “你是古今的人?” 白依依难以置信:“可这一次来湘潭,是杨五山安排的!” 赵九苦涩地摇了摇头,神秘的古今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可他又似乎从来没有消失过,如一个幽灵,存在于每一次关键的行动之中,又隐藏得无影无踪! 丹阳子将目光看向栏杆外,听着街上熙熙攘攘的声音,轻声说:“让你们来想湘潭,并不只是为了财,更重要的是,有一个人你们需要认识认识。” 赵九、白依依追问。 赵九、白依依对视了一眼,没有听过这个名字,不过看丹阳子一脸器重的模样,就知此人定有些本领。 李法良很是爽朗,颇有几分草莽豪情,见赵九、白依依来,安排兄弟搬上最好的酒菜。 李法良见赵九、白依依有所担忧,开口安抚。 李法良咧嘴笑道:“二百万贯钱钞够不够?” 赵九、白依依惊讶地看着李法良。 “李法良,你若当真可以弄来二百万贯钱钞,那你是下一个余十舍!但话说来容易,做到就太难了。” 李法良呵呵笑了笑,摇头说:“下一个余十舍,被安全局抓走?算了吧,我还想活命。钱我容易弄来,但能不能带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赵九问。 “我们没有其他路子弄钱,重新铺设商路,不仅需要大量成本,还需要更长的时间,而且取利之后,还得重新投入到经营之中,想要积累庞大的钱财,没有三年五年并不现实。阴兵等不了这么久,这是唯一的办法。” 赵九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神情不自然地说:“话虽如此,可这样做风险实在太大,稍有不慎,我们谁都无法走出这湘潭城!” 李法良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疯狂?有什么比洪武朝的屠刀更疯狂?我等既已入阴兵,自然要为古今付出一切,哪怕是生命!现如今建文皇帝大兴土木,多地百姓民不聊生,正是做大事的好时机!” 赵九面露挣扎之色,看着李法良说:“煽动百姓和你打算抢皇家中央钱庄——湘潭钱庄没什么关系吧?” 李法良直言。 没钱怎么可能办得了大事,既然缺钱,抢一票不就好了? 然后控制湖广,扼住长江上游,顺流而下,直取南京,与古今、杨五山等里应外合,打开金川门,一举夺权,多完美的计划…… 还湖广,还南京,还天下,你丫的想过没有,土司带几万人造反,硬是没翻腾出浪花,你打算带多少人翻腾? 若北平新都落成,朱允炆不再大兴土木,百姓该干嘛干嘛去,不受苦了,不抱怨了,谁还信白莲教啊…… “可这个行动的危险性太大了。” 赵九连连点头,钱庄哪里这么好抢的,尤其是皇家中央钱庄,外围可是有八名军士守护,里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冒失抢劫,实在是不智。 “说说具体计划吧。” 白依依、赵九吞咽了下口水,看来古今也是支持这一次行动的。事若办成了,天下震惊,办不成,还是天下震惊…… 李法良是一个狂热的理想主义者,认定的事一定要去死磕下。 李法良命人拿出图纸,直接摊开在桌子上,右手一拍,指着图纸说:“你们看,这就是湘潭钱庄,据我们一个月的观察,钱庄里的钱至少有二百万贯。钱庄有前后两个门,白日里,前后各有四名军士把守。晚间,前后各有两名军士,这就是我们的机会!” 做出这种激怒建文皇帝的事,真的好吗? 李法良呵呵笑了笑,嘴角透着一丝残忍:“阴兵力量若是连十二名军士都解决不了,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对抗朝廷?赵九如何我不清楚,但白依依,你的身手不弱吧,第一批阴兵中的佼佼者,由你来解决个军士可成?” 李法良满意地点了点头,手指点在图上:“这里是钱库的位置,处在钱庄正堂内。我安插的伙计去过很多次,钱库白天只有两个人值守,而夜里无人值守,这倒便宜了我们。” 白依依眼神中透着疑问。 皇家中央钱庄的心是不是也太大了,那可是放钱的位置,钱庄最核心的地方! 李法良摇头:“绝对没有,这一点可以确定。” 可自中央钱庄设置以来,从未有过一起失窃案。 白依依问。 “好,就这样做,我需要一把趁手的兵器。” 李法良喊来邹顺:“去,带她选兵器。” 赵九看向李法良,苦口婆心劝阻:“这个计划漏洞太多,一旦遇到阻碍,我们很可能无法全身而退。你是一个有才能的人,没必要冒如此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