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 其他人更不够资格! 指挥柴直入殿跪拜道:“王爷,船只已在高家港准备就绪,合计大福船十六艘,其他战船二百艘,可容纳一万五千人。” 柴直了然。 可如果朱榑真的造反了,那事情很可能就有变。 可真要造反,公开对抗朝廷,要豁出命去打仗,伤了没医疗费,死了也没有抚恤费,子孙还得背着谋逆的黑锅活着,这个代价就有点高了。 朱榑不是不了解军士的心理,所以他不打算在出海之前公布消息,到了海上之后再公布,到时候他们为了城中家人考虑,也不得不服从自己的差遣,拼命作战。 朱榑问道。 “王爷,应该快了,我命人去催下。” 朱榑含笑道:“丹阳子乃是此番大业的功臣,不可没有他,让他速速入青州,我们要早日入京师,若建文过早毙亡,安排了其他人接替皇位就大大不妙了。” “若是让王爷知晓丹阳子离开,于他大业有损,你这个指挥怕也活到头了。” 柴直盯着广袖,一脸阴沉:“白莲教的消息还是这么灵通?” 柴直凝眸道:“什么条件?” 烙上大明印 宁妃拿着蒲扇,轻轻地给朱允炆扇着风,轻柔地说道:“我扇着风,夫君且休息着。” 江南的夏日是闷热的,尤其是大雨将来未来的时候,似乎空气都被火炙烤过一般,无论如何扇风,总感觉一股子热气在脸上扑过。 宁妃嘴角微动,脸有些红。 朱允炆的体贴与照顾,不轻易凌驾于人的行为举止,都让宁妃感觉暖暖的,曾经被冷落结出的冰霜,化开之后,盛开的是倾情红莲。 宁妃笑道:“没了莲花,还有桂花,西湖总不会让夫君失望。” 看着女儿态的宁妃,朱允炆不由有些口干舌燥,俯身便贴了过去。 这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无数人在天威之下难以入眠。 孙栋已经来看了几次,丛佩儿也站在房门外徘徊了许久,也不见朱允炆与宁妃出来,眼看着太阳都升到三竿了,房间里才传出了动静。 朱允炆郁闷地看着丛佩儿,你是不是管太多了,老娘、老婆都没这样说过自己…… 这也不能怪自己,要怪就怪宁妃,谁让她一会儿怕闪电,一会儿怕打雷的,怕什么并不碍事,可打一次闪电、响一声雷就往怀里钻一次,这谁能受得了…… 孙栋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份文书,递给朱允炆。 “薛同知并没有受刑,也没有披枷带锁,只是被关押在了最里面的地牢中。” 朱允炆点了点头,道:“让人在府衙外候着吧,不出意外的话,他也该回来了。让郑治调查下是胡忻,形成文书送过来。” 侍女准备好了热水,朱允炆与宁妃沐浴之后,已是中午,朱允炆拿起郑治送来的情报,展开一看,不由有些愤怒。 原因就是监察御史王康在调查苏州府衙账册时,发现胡忻做了不少手脚,每年应该缴纳给朝廷的粮食,五分之一都进入了胡忻的手中,通过胡氏粮行变现,然后拿着这些银两,结党府衙官吏,让其效命。 胡忻做得很成功,虽然姚善治理苏州卓有成效,但隐藏在不起眼位置的胡忻,却借新商之策的机会,将原本暗中的交易转入明面上,不再直接给人送钱,以免被暴露,而是胡氏粮行去其他店铺购置货物,以“购买”的方式拉人下水。 隐晦的交易看似没有破绽,天衣无缝,但胡忻忘记了,雁过虽然无痕,但人过总还是有脚印或手印的,账本想要在一处造假容易,但想要在所有地方造假,那就太难了。 只不过王康低估了胡忻的手段与能量,在他找出真相的那一天,也是宣告他生命结束的那一天。合作,可此人不仅不合作,还破口大骂,发誓要将胡忻告到朝廷。 周登之所以知晓这些,只是因王康预料到了结果,将一些事透漏给了周登,希望他能在自己死后,在朝廷派官员调查的时候说出真相。 “不好!” 一阵阵杂乱的声音传入到院子里,孙栋匆匆走了过来,道:“爷,事情有变,府衙失火了。” 意外失火是不可能的,这是大白天,而且昨晚上下那么大的雨,房屋潮湿,很难烧起来,除非有人故意点火! 宁妃看着不安的朱允炆,只用一句话便让朱允炆安静下来:“账册又不是只有一本,烧了又如何……” 没错,账册又不是只有一本,在后湖的黄册库里面还有一本,只要拿出来作个对照,他胡忻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楚。 但黄册库在京师,这里是苏州,想要取来账册,总要耗费一些时日,太过麻烦。 无论胡忻如何贪污,苏州整体上的繁荣并不是虚假的,新商之策也好,一条鞭法也好,在这里都得到了良好的执行,说民安其土,商安其业,一点都不为过。 不可否认,和平缔造了眼下的繁华。 上两代人经过数十年的战争,给朱允炆留下了一个安定与稳定的帝国。民生凋敝已然成为过去,这一片土地又开始焕发生机。 只不过让朱允炆感觉到意外的是,他们的努力,并不是为了帝国更强大,更美好,而是为了活下去,只是为了活下去,仅此而已。 找两个匠人,问问他们愿不愿意免费为帝国发光发热,他们会拿出锤子。 这个时代的子民,他们没有那么多的爱国主义,没有崇高的信仰,他们只有一个朴素的认识: 然后,没了…… 民族荣誉感谈不上,爱国精神也不好说。 在饭都不容易吃饱的时代,给他们灌输爱国主义,国家一统,民族荣誉,是不是有些不符合规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