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秀指了指南面，道：“只要翻过大青山，便可抵达燕子山，那里便是我安南地界。明军再想追击，也必无法追赶。” 胡木反驳道。 胡杜叹了一口气，说道：“看来韩观根本就不在乎土司官员家眷，是我失算了。这样吧，通知下去……” 军士匆匆入账，高声喊道。 “大明派了使臣来。” 胡杜眼神一亮，连忙吩咐道：“快，快让他上来。” 胡杜心头一喜，故作镇静，道：“说吧。” 胡杜点了点头，这个条件不算什么。 江成周看着胡杜说道。 胡木不同意。 “什么？十人？！” 只十个人，就想换走所有人？ 强势的江成周转身要走，杨秀很想拦住他，可胡杜却没有下令。 胡木没了分寸。 这一夜，胡杜没有睡，韩观也没有睡，在闹腾了上半夜之后，明军再没有了动静，安南军士纷纷倒头便睡，鼾声一片。 韩观遵守了约定，安排江成周带胡杜等人前往镇南关，张辅收到韩观的命令之后，打开镇南关城门，胡杜率胡木、杨秀等人穿城关而过，自南门走出了镇南关。 胡杜满嘴答应，心里却毫不在意，他现在想的只是马上回到安南！ 张辅看着远处道路上的火把，狞笑着挥了挥手，袁岳、潘成等人点燃了城墙上火炮的引线，刹那之间，火光撕破黑暗，闪烁出刺眼的光…… 韩观踏步走入镇南关，看着眼窝深陷的张辅，微微点了点头，凝重地说道：“你辛苦了，南宁卫辛苦了，现在战事就要结束，你的人下去休息吧。” “放心吧，我不会放一人活着离开大明！” “让开，让开，韩都司！” 韩观转过身，拿出了一份文书，递给张辅，道：“这是我与胡杜签下的文书。” 韩观沉默了下，看着远处的女子，道：“是我盖的，广西不能乱，土司的心不可以寒！” “你干什么？！” 文书燃烧过半，张辅才松手丢在地上，待其化作灰烬之后，便一脚踏碎，抬头对韩观说道：“都司大人应该问问自己在做什么！没错，在这里所有将士知道韩都司心忧百姓，担忧广西未来，想要努力给土司一个交代！” 一阵风吹过，灰烬被吹跑了。 “这……这不是韩都司签的，是我，是我江成周所为！” 张辅猛地看向江成周，厉声道：“就算是你，他却毫不知情，难道就没有失职、失察之罪！再说了，一个同知能有如此权力？你认为朝廷的人都是傻子吗？” 韩观是武将，打仗在行，但在政治上却拎不清楚，对一些问题缺乏敏锐性。 张辅深吸了一口气，胸口很闷，沉声道：“你们都记住，没有这样的文书！从未都没有！” “韩都司！” 韩观看着张辅，肃然起敬，对张辅重重点了点头，道：“你是对的！我会向朝廷请罪。” 韩观深深地谢过张辅，对眼前的人刮目相看。 韩观很清楚，一旦自己倒下，被朝廷清算，那最大的得利者便是张辅。 自己虽打败了胡杜主力，却会因这“通敌文书”而被治罪。 自己倒下，张辅便会被扶起来。 “走，去看看吧。” 韩观微微点头，走了过去，让军士让开，黄初云、崔秀等人冲至近亲，乱糟糟地喊成一团。 韩观皱眉道。 韩观看着脸上还带着伤的黄初云等人，心头有些酸楚，道：“你们放心，胡杜、胡木等人已经死了，他们的尸体，就在后院里。” “我们可以去看看吗？” 韩观看向张辅，张辅微微点头。 “这里没有其他人。” 黄初云坐在地上，盯着胡杜的那不瞑目的脸，低沉着嗓音说道：“姐妹们，关了门，我们沐浴吧。水洗不干净我们的身子，那就换一个洗法。” 黎明时分，一缕黑烟在后院中升起。 张辅看着撞门不开的军士，咬了咬牙，道：“不要撞了！” 袁岳着急地喊道。 跑来的韩观见此，双目通红，对孟察、江成周等人下令道：“命令山下的军士，攻击矮山！不受降！” 不受降的意思就是全都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