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武四年,置群牧监于答答失里营所,随水草利便,立官署,专职牧餋。 很多人低估了岭北之战的失败后果。 而在这期间,太祖几乎每一年,都在努力扩大牧马区,尤其是洪武六年,置太仆寺,专司马政,并在无奈之下,施行了养马之法,让民间参与养马,标准是: 这是极为扰民的一项规定,也是大明朝廷的难解之困。 只是常百业也十分清楚,这一群优质战马与马驹,不是晋商交给朝廷的货物,而是献给朝廷的,只有这样,才能改观朝廷对商人的看法,让商人真正有尊严地活在这个世上。 一名伙计催马而过,高声喊道。 沙尘飞起,战马咚咚。 “嗷!” 侯西域看着远处奔跑而来的马匹,见其手中握着的不是马刀,而是长鞭,且其队形散乱,并非是冲杀之势,便道:“不会有事。” 土尔扈特部的巴锡渥勒住马,在马停住之后,喊道:“谁是商队首领,出来搭话。” “尊敬的朋友,我便是商队的首领常千里。” 巴锡渥粗狂地说道。 “巴锡渥大人,琨特穆尔汗是?” 常千里瞪了一眼常百业,埋怨他多嘴。 常千里拱手道:“还请大人告知丞相与大汗,我们商人一定会再来的,只希望你们准备更多的羊毛。” 看着离去的骑兵,常百业有些向往,感叹道:“如此强大的骑兵,大明先辈到底是如何打下江山的?” 人知道历史与直面历史是两码事,能不能真正体会先辈的英勇无畏、悲壮决绝,触摸那段风云变幻的史诗画卷,不是看他成长的时间,而是看历史的时间。 常千里沉重地说道:“不出两三年,元廷必会大乱,朝廷能不能把握住这个机会,将决定大明的国运。” 中央钱庄开了门,一个伙计拿出了牌子,挂在了高处。 一银等价八百三十文铜钱,一贯钞等价三百文铜钱。 梁文星坐在不远处的茶楼里,无需看清楚牌子上的字,只看看捶胸顿足,哭嚎出声的人,就知道铜又贱了。 掌柜梁褚低声禀告道。 梁褚欣慰地说道:“还是老爷高瞻远瞩,早日将大部分铜钱存入钱庄换了银两,这才多久,银已贵了不少,看这情形,待银铜回归正轨,老爷必会大赚一笔。” 英烈商会就设在聚宝门外,是一座三层高楼,不仅是协调大报恩寺、英烈碑各类物资的商人中心,也是外地商人羁旅京师的高端客栈。 正是因这一宗旨,商人在民间取得了良好的声誉。 有本事闹事的,自然不是寻常商人,而是三王。 对于商人藩王的威胁,户部是不敢大意的,不是因为王爷有威信,而是这笔钱太烫手。 藩王的威胁之所以有用,不在于威胁本身,而在于他们有着直达天听的权利。 梁文星进入英烈商会的集议厅时,里面已站了三十余人,皆是京师巨贾富商,赵大宇、胡源也在其中。 众人分坐之后,巨商魏艋率先哀道:“两位王爷,中央钱庄再这样搞下去,我们损失太大了啊,还请王爷出面,给宫里传个话,我们商人愿拿出铜钱,只望是以一两银兑七百文铜来计。” 朱桂没有推辞,冷着脸说道:“事情如何演变为当下局面的,诸位再清楚不过。当初朝廷设中央钱庄,已然说得很清楚,就是要改变银贱铜贵,可诸位呢?” “你们所作所为,是何等大胆?朝廷没有问罪,砍掉你们的脑袋已是恩典,现在还想要恢复往日兑比?”低下头。 当初大家都被利益熏心,蒙蔽了双眼,吸血中央钱庄。可现在利益这玩意不熏心了,改呛人,硌牙了,自然要换个调子。 朱桂一拍桌子,喊道:“什么叫没有路子?出了这商会,走不了几步,不就是中央钱庄?话说得冠冕堂皇,事做得却不入人心。” “眼下若存入铜钱兑银,我们便会损失良多,还请王爷救救我们,也好让我们少点损失……” 其他商人见状,也纷纷哀求。 一句话,满堂皆惊,任谁都不敢言语。 只能说:自食苦果。 敲门声传了出来,安静的众人不由抬头看去。 门开了,梁成同走了进来。 如此人物出现在这里,可以说代表的绝不是他个人,而是中央钱庄背后的那个人——皇上! 梁成同对朱桂、朱耿简单地作揖,并没有行大礼,然后坐在了朱耿一旁,对一众商人说道:“我们也算是交过手了,侥幸的是,梁某小胜一筹,呵呵,诸位都坐下吧。” 梁成同坐着,身姿挺直,对魏艋和煦地说道:“诸位所想,皇上大致也是清楚。既我来到这里,即是受二王所邀,也是经皇命所准。在这之前,我入宫面见皇上,皇上可是下了旨意,铜荒已解,钱庄存铜充沛,一两银可调至九百文铜钱。” 魏艋、赵大宇等人面色一变,不久之前还是一两银兑八百三十文,现在竟又改了?再如此下去,岂不是很快便会一两银兑一千文铜钱! 看着惊慌失措的众人,梁成同微微笑了笑,双手向北一拱,道:“皇上说,货币安稳与否,事关百姓生活,虽说商人逐利,在商言商,但也不应忘记是百姓给了商人获利机会,若反过来祸害百姓,百姓不敢言,可朝廷不会坐视不管。” 商人一个个冷汗直下。 梁成同见众人如此惊惶,便说道:“朝廷并不打算对你们问罪抄家,就不需如此惺惺作态,起来坐下吧,皇上安排了新的方略,你们能不能解眼下之困,便需要看你们的选择了。” 梁成同平静地说道:“皇家中央钱庄的银铜兑比是不可能走低了,只会恢复至正常水平。但诸位捂在手里的铜钱,也并非会吃太大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