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能闻于四方，昭于诸侯，凭借的便是其“博学”、“善思”、“自律”、“知新”……何曾否认过百家杂术？ 唯有人才，才能开盛世 张智率先发难，质问杨士奇：“你站在这里，靠的是四书五经，还是杂术百家？” 若杨士奇回答依靠的是四书五经，那好了，这是入仕之本，大家好好修习便是，别搞其他。 众人将目光看向杨士奇。 噗！ 我去。 好好的辩论，你问候人家父母做啥？ 虽然杨士奇以四书五经、杂学百家比喻父母，是告诉张智，四书五经重要，杂术百家也是重要啊。 张智，你父亲虽然重要，但你母亲也是重要的啊，若是父母不两全的话，岂不是孤儿了？ 果然，张智脸青一块紫一块，瞪着红眼珠子，却说不出话来。人家只是友好地关怀，问一句父母尚全否，你还能咋滴？ 此问一出，众监生不由打起精神来。 这个问题，确实是问到了关键处。 “何问？” “视其能力优劣，授给事、御史、主事、中书、行人、评事、太常、国子博士、府推官、知州、知县等官。” “诸位可曾想过，科举考试将成主流，那监生出路在哪里？以何优势来赢天下才学精英？若无优势，朝廷为何要在监生中选才？” 姚广孝之言，如狂风暴雨，扫过芸芸监生！ 尤其是历事制的出现，意味着所有监生想要当官，除了通过国子监严苛的考核之后，还得下放地方几年，然后才能去吏部备案，至于什么时候轮到自己当官，那就只能看老天爷了。 未来监生想要出头，只靠着四书五经，真的难了。 就以洪武三十年来论，国子监监生进入朝廷的，不过五人耳。 皇上急着开科举，应是看出了国子监的问题。 陈性善看了一眼毛亨泰，此时的毛亨泰也被姚广孝的话给惊住了。 “可还需要攻辩？” 见双方摇头，王绅便敲了敲锣，说道：“既如此，自由辩论吧。” 姚广孝见对面不说话，便起身说道：“事不辩不明，国子监想要迎接盛世，唯一的出路，便是革新！而革新之本，便是课业！以四书五经为骨，以百艺杂学为血肉！日后监生入朝廷，当为中流砥柱！” 张智起身，厉声问道。 夏元吉附和道：“是极！何况当下胥吏已入朝廷俸禄，纳入考评之中，表现优异，可入从九品，子弟皆可科举入仕，再无后顾之忧，若可为一方胥吏，造福百姓，也是不错之选择。张司业，胥吏在你那里，很下贱不堪吗？” 张智被噎住，无法反驳。 在自由辩论结束之后，王绅将目光看向众人，喊道：“我相信，国子监的监生已经清楚未来路在何方，我也相信，你们会用自己的态度，来决定国子监的未来！现在，支持国子监革新课业的人，还请举起你的手！” 便在此时，徐辉祖将手高高举起，高声喊道：“唯有革新，才有出路！” “唯有革新，才有出路”的声音此起彼伏，响彻云霄！ 成了！ 王绅清楚，引杂学入国子监只是国子监革新的第一步。 朱允炆脸上充满笑意。 未来自己将以国子监为中心，革新教育方式，教育内容！ 自己需要真正的人才！ 唯有人才，才能开盛世！ 朱允炆登上高台，温和的目光扫过官员、监生，原本喧腾的国子监，转眼之间，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看着高台之上的建文帝，大明的皇上朱允炆！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格物致知，需明天下至理，竹子有理，大地有理，风雨雷电有雨，阴晴圆缺也有理！若拘泥于四书五经，弃百家杂术不顾，又如何践行格物之道？如何、诚意、正心、修身？” “你们听清楚了，日后革新的，将不止是国子监，还有州、府、县学！甚至在不久的未来，科举取士，也将纳入杂术学问！我大明官僚，应有广博的知识，宽阔的目光，应懂治国治民之法！” “共勉吧，诸位！” 皇上说了，国子监监生是精英，是英雄，是先驱！ 谁也不愿意做狗熊、废物与落伍者！ 一定要革新！ 到时候，荣耀不仅仅是国子监的，还是自己家族的，甚至是子孙后代的！ 我辈风华正茂，理应挥斥方遒，砥砺前行，开大明新教育之先河！ 这年头的人，谁享受过如此具备煽动性的演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