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瞬间,不论本土国境,抑或是海外领地,不论是不列颠,还是法兰西,都处于我们的监控之下,以保证您的安全与秩序。不论您身处何地,请不要忘记,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我们的老大哥正在看着你。
——《秘密情报局的幕后之人:亚瑟·黑斯廷斯》
在经历了25年的战争与和平之后,我仍然相信这是世界上最好的情报部门,错的只是政治家对情报的玩弄。他们滥用情报人员来诋毁其国内政敌,本届政府管辖下的情报人员似乎并不热衷于维护帝国的军事与领土安全,而是喜欢把精力放在挖掘首相政敌的花边新闻,看看谁是不是睡了谁的小姨子,并竭尽所能把这个消息泄露给《泰晤士报》或《英国佬》报社。
自从亚瑟·黑斯廷斯爵士统合建立情报系统以来,不列颠的情报工作还从未沦落到今天这样堕落的地步!我们对慕尼黑发生的阴谋一无所知,我们对意大利决定入侵阿尔巴尼亚毫不知情,但情报官们却清楚的了解我昨晚喝了两瓶威士忌!英国的反间谍工作在本人的身上大获成功,而在其他方面则一无所获,而这,全都是拜张伯伦及其集团所赐。
——温斯顿·丘吉尔1939年4月于下院公开质询首相阿瑟·张伯伦。
我始终认为丘吉尔对张伯伦政府在情报方面的批评有失公允,因为根据资料显示,不列颠的情报系统热衷于收集花边新闻的个性其实在19世纪便已经养成了。而这种传统与该系统的创建人及首任长官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某种不能言明的個人癖好似乎存在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在黑斯廷斯的友人,巴黎神探弗朗索瓦·维多克的自传当中,有着这么一则有意思的小故事。亚瑟·黑斯廷斯爵士造访巴黎期间,曾经短暂的加入过维多克创办的侦探事务所,而他在那里执行的唯一任务便是与维多克挖掘了一则不大不小的花边新闻。
或许撞破一个法国佬的好事称不上是什么新闻。但亚瑟·黑斯廷斯爵士最起码用他的实际行动证明了,在挖掘花边新闻的同时,也是可以做好刺探外国的情报工作的。在这一点上,确实可以说处于亚瑟·黑斯廷斯领导下的不列颠情报系统要强于20世纪。
——《英国情报机构的崛起》
“驻俄文化参赞?”
面对达拉莫伯爵的邀请,亚瑟很难否认自己会不动心。
虽然他目前担任的驻汉诺威王国公使馆二等秘书不能与普通的二等秘书等量齐观,因为他这个二等秘书可是受到国王的亲自委任,并承担着辅助汉诺威王国修订宪法的职能。
但是,至少从行政级别上来说,二等秘书就是二等秘书,二者并没有什么区别。
在不列颠外交部的驻外体系当中,主要把使馆人员分为特命全权大使、驻外公使、参赞、一等秘书、二等秘书、三等秘书和随员,共七个级别。
参赞作为公使的副手,按照不列颠一直以来的惯例,如果是直接从皇家海军或者陆军调任,一般对应的是上校衔,也就是苏格兰场最高行政长官查尔斯·罗万从陆军退役时的军衔。
对于亚瑟来说,这无异于是直接冲抵了他被发配汉诺威导致的行政级别下降,而且还略微提升了一个档次。等到他在俄国结束任期后,哪怕是平调回国内,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同罗万平起平坐了。
一直苦于无法破局的场面仅仅是因为达拉莫伯爵的一句话便瞬间云开雾散了,饶是亚瑟也不得不感叹,光是有知识虽然不一定能改变命运,但是读伦敦大学获得的知识确实可以改变命运。
当年如果读了牛津、剑桥,估计也就是以工读生的身份勉勉强强的混个二等文凭。毕竟当年强如艾萨克·牛顿爵士,都没能拿到剑桥的一等学位。虽然艾萨克爵士可以在人类科学史上只手遮天,但这并不妨碍他是剑桥大学硕士学位考试的第23名。
而读了伦敦大学的亚瑟则与牛顿有着很大不同,他在校期间不仅拿满了每一学年的学业金奖,更以毫无争议的压倒性优势在伦敦大学的一众泥腿子学生中,光荣的以头名的成绩夺下一等学位并顺利毕业。
更难能可贵的是,虽然伦敦大学在早期历经了许多磨难,但是在几年后的现在,他们终于修成正果。而且当初创办伦敦大学的这些赞助人们,也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伦敦大学这个教育界的前进基地推向前台。
不论是布鲁厄姆勋爵还是达拉莫伯爵,都非常乐于看到学生们遍布不列颠各行各业,而且也毫不吝啬的愿意在关键时刻推他们一把。
红魔鬼搭着亚瑟的肩膀,冲着他挤眉弄眼的说着风凉话:“亚瑟,你这小混蛋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三年前的那一天了。现在的你,还会抱怨自己的学历吗?或者说,你现在依然觉得牛津和剑桥是比伦敦大学更好的选择?我早告诉你,伦敦大学比牛津和剑桥都要强。”
亚瑟没有理会红魔鬼的嘲笑,也不可能相信他邀功的鬼话。
就亚瑟的观察,这家伙并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所以当初阿加雷斯送他去伦敦大学压根不是什么高瞻远瞩,而是单纯的想要拿他开涮。
至于后来发生的这些事情,弄巧成拙与历史潮流的成分显然更大。
说来说去,还是那句老话。一个人的命运啊,既要考虑个人的奋斗,也要考虑到历史的进程嘛。
作为站在新时代浪潮风口浪尖的弄潮儿,亚瑟只是微笑着俯首道:“当然,阁下,我十分乐意接受您的邀请。学以致用总是令人高兴的,如果我的这点学识能够帮助到不列颠的外交工作,那就再好不过了。”
达拉莫伯爵看到亚瑟应承了下来,也颇为开心的举起酒杯与他相碰道:“能够与全不列颠最优秀的警官共赴俄国,也让我心里踏实了不少。看来我没有立刻接受外交部的推荐人选是对的,如果我接受了,险些就要使得一位古板的牛津学生挤占我们伦敦大学毕业生的席位了。
亚瑟,那咱们就说定了,等你在汉诺威王国的工作一结束,你就直接来圣彼得堡找我,外交部那边我会直接去信说明情况的。不过,与我一起工作伱可得先做好心理准备,我的要求可是很高的。
你应当知道,我这辈子在议会当中就主张了几件事,第一是议会改革,第二是天主教解放,第三是普及教育建立伦敦大学,第四是推动自由贸易。现在前三件都已经宣告成功,而第四件也在推进当中。因此,这次稳定对俄关系的工作,无论过程好坏,我也希望咱们能够比以往的历任公使走得更远。”
面对达拉莫伯爵的豪情壮志,亚瑟并没有正面回应。
关于外交部对待俄国的态度,亚瑟早已从利物浦案中获悉,但是在利物浦老码头金狮旅馆前爆炸产生的璀璨烟花还是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亚瑟只是笑着应道:“请您放心,我会尽我所能做好文化参赞的工作。关于文化交流的定义,在从伦敦出发前,我已经从外交部那里得到了完全的交代。”
咚咚咚!
亚瑟的话刚说完,房间的门便被人叩响。
守在门边的仆从拉开门,他们发现来的是个头戴蕾丝花边帽的夫人,礼节性的摘下帽子问候道:“夫人,您是不是走错房间了?”
维多克只是掩着嘴尖声尖气的用假音回道:“请问亚瑟爵士在这里吗?我刚刚好像看见他往这边来了。”
达拉莫伯爵等人抬头看了眼维多克,纷纷心照不宣的笑了笑,他们起身送别道:“之后我们可以在巴黎公使馆再聊,让女士久等可是很没有礼貌的。”
亚瑟见状,脸不红心不跳的摘下帽子道:“感激不尽。”
亚瑟正要出门,忽然,达拉莫伯爵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开口叫住了亚瑟:“对了,亚瑟,明天晚上在公使馆有个宴会,你如果不忙的话,可以来参加一下,顺便带上你的那位女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