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陆蕴的 c24 桌。 崔钰的尾音卡在视线下滑的一瞬。 这是什么狗屎缘分。 “好。我清楚了。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但崔钰刚好在两张桌子之间,还是有些困难。 梁弋周说。 人来的也风尘仆仆。 “梁总,最近春风得意,很忙啊?” 梁弋舟难得穿了西装,没打领带,抬手松了松领口,嗤笑:“得了吧,给人转着圈当孙子。” 陆蕴无奈笑道:“行,你也知道我为了什么来的,小昊最近怎么样?” 父母们不吝啬投资后代的教育,大家基本在一个圈子,家教、爱好、商赛、雅思、假期闲了飞澳洲租小木屋滑雪,或者走竞赛高考的路子,大差不差。 而梁弋周是个例外, 性格与做事风格达到高度统一,野性难驯。 陆蕴对这种人印象并不好。直到一次意外,她做公益案件,梁弋周去做背调,他们因为工作在青海撞上了,进山去了同个村子。 按捺不住好奇,陆蕴还是问了。 那时梁弋周随意道。 ——我走过一个人的家,比这难走多了。 同时也多了疑惑。 不过后来相处多了,熟悉起来,陆蕴才渐渐明白了这种奇特的人——按他自己的话说,吃天赋,没办法。 除了陆蕴给他介绍过两次相亲,以惨烈的失败告终以外,其他时候都挺好的。 “要听实话吗?” 陆蕴:“你讲。我请你吃饭又不是来听你夸他的。” 陆蕴无奈失笑 :“就这么差吗?” 梁弋周收起玩味,认真跟陆蕴讲。 他一抬眼,对面陆蕴还穿了件墨绿的衬衫。 “行了你,自己再点啊,我等会儿还有人要见呢……对了,后天那个新出的话剧,你记得时间啊,好容易一起聚一下,你别给我提前溜了,再给人家难堪,她爸可是我很重要的客户。” 陆蕴也不客气。 “行,走了。” “您好,陆律,我是崔钰——” 两个人最后僵持了几秒,以崔钰给人让路告终。 看他要走,陆蕴又提醒一遍。 他转身,大步流星地离开。 叮。 “您现在做金融和债权方向。” 陆蕴拆开文件袋,很快地翻过材料,将关键词尽收眼底。不得不说,这份文件整理的条例清晰,证据虽还不够全面,但是几个关键逻辑节点都一目了然。 她很快明白崔钰的目的,在这个案子中,最严重的一次家暴行为发生后,男方很聪明地没留下任何把柄,甚至还有人证不在场证明,如果真起诉离婚,如果没法把男方告倒,拿抚养权对女方这种家庭主妇来说就有了风险。 陆蕴合上资料,压低声量。 再坦诚一点说,这种回报不上不下、需要大量跑动、深入当地调查的案子,对陆蕴来讲毫无加成。 崔钰顿了顿,平静道:“所以,我能给的只有钱。价格随您开,我绝不还口。” 崔钰:“您目前的时薪翻五倍都可以,路费加倍,出差开始也按三倍算。” “我说真的,我不缺钱,平时攒的钱也没地方用。” 猜也能猜到,八成是被当事人佟郦丈夫连累的。 带着雾气的阳光从窗格洒下,照在餐厅内部的绿萝上,反射着灵动光芒,也照在崔钰面上。 崔钰望着陆蕴,轻声道:“他说,我想让事情是它本来该有的那个样子《我的团长我的团》兰晓龙。这很重要。” 人们的眼里,会有许多从心头喷薄涌出的情感。焦躁、疑惧、悲戚、愤怒、坚定……很多很多。 一双无法回避的,透明到硬净的眼睛,不索求什么,平静有力地展露属于自己灵魂的一部分。 “行,我知道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