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收回手，问向纪安：“你家少爷今晚都用了些什么？” “少爷一共只喝了小半碗鸡丝粥，吃了两个水晶蒸饺，旁的一口都没动，平日里的一半都不到，却又和纪安闹脾气，非说吃不下了。” 楚霁倚靠在床头，被子一直拉倒脖颈处，将他整个人像个茧蛹似的包裹其中。 像个小猫似的，胃口像，人更像，秦纵不止一次曾这样认为，此刻尤甚。 楚霁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终于不用再被纪安一直念叨着了。 可楚霁的少爷脾气上来了，他窝在被子里，小小地抗议道：“好你个纪安，亏得少爷对你那么好，你却只听外人的话。” 楚霁被这一句怼得哑了火，一双桃花眼只得瞥向秦纵 “眼瞧着我这州牧府就是你当家了。” 这是只有秦纵才能看见的楚霁。 “岂敢？还请大人赏末将一口吃的？” “怎么不就近在大营里吃饭？”说着，楚霁又连忙吩咐：“纪安，传膳。” “诶，那是我吃剩下的。”楚霁连忙出声。 嘴巴占满了，手上亦不得空，他便只朝着楚霁眨眨眼，向来凌厉的凤眼显出十分的无辜。 放着东郊大营的伙食不吃，非要来抢他的这一口剩饭。 改变的又何止是秦纵一人呢？ 这种感觉，就目前来看，楚霁也不得不承认，他非但不讨厌，甚至还有些喜欢。 “罢了，纪安再去拿两碗米饭，一笼包子来吧。” 等秦纵狼吞虎咽地吃完了晚饭，纪安也撤走了琉璃小几上的那些空盘子，两人才说起正事来。 楚霁 秦纵摇了摇头：“没有尸骨，只有一堆一堆的骨灰，还勉强能所在的营帐和还未燃尽的铠甲甲片分辨出身份。” “周珩的也是如此，主帅营帐处只剩下烧剩的骨灰。” 楚霁总觉得有些难以置信，难道周珩便真的就这样死了吗？ 可就在这个关头，胶州大营竟起了大火，还恰巧是从周珩营帐中燃起来的，楚霁怎么都觉得这事透着可疑。 秦纵自然对于周珩之死也是怀疑的，是以一早便有了决断。 看出楚霁的眉间愁绪，秦纵干脆起身坐到了楚霁跟前。 楚霁抬起头，定定地看着眼前已然长成的少年。 的确是没什么好怕的，若是一个周珩便能叫他这般，那日后这前路艰险，又要如何度过呢？ “是，有阿纵在，莫说一个周珩，便是有千万个，我亦无惧矣。” “那方才楚楚还说我是外人？” 还是那么爱吃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