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这本就是这么个自顾不暇的情况，哪怕州牧和太守有心救桐昌城，也不能违抗皇上的旨意啊。一时之间，这时疫一事便耽搁了下来，家家户户都忙着筹青黄税，人心惶惶，乱得厉害，哪里有时间给自己看病？谁又想到，这疫病竟如此厉害？” 薛正拧起一双剑眉，声音里带着恨意。 “皇帝又怎么会在乎我们这些贱民的命？”小伙计瘪着嘴，忽地又落下泪来：“听说青州牧和云州牧都不愿意救咱们，听说大人又去求沧州牧了，估摸着也就同那些黑心贪官一样……” 小伙计不知这钱庄主人的真正身份，会如此说也是顺心而为。 薛正闻言面色忽的沉了下去，但也不好发作。 姜木摇了摇头，将手中药碗交给小伙计道：“好了，这药还是先给轻症的人吃吧，他们几个我另开一副药。” 给轻中症的病患服用药效斐然，可对于曾宽他们几个重症的，药性便猛烈了些，反而不好。 桐昌城内浪潮涌动，洵州城的夜幕下亦风波迭起。 几人一进了城便直奔霁月钱庄而去。 是夜，洪瑞按照秦纵的吩咐，一身夜行衣，覆着面，身轻如燕地翻进了驿站。 可洪瑞将将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就发现自己扑了个空。 可除此以为，室内没有一丝一毫生活的痕迹。 “咻——” 其力道之大，使箭完全没入墙壁，箭羽嗡嗡作响。 可还没等洪瑞歇一口气，帘后便走出来一行人。 这便是洵州兵曹蔡旷。 随着蔡旷的声音落下，两旁的弓箭手一齐搭弓射箭，颇有些万箭齐发之势。 纵使他把手中短剑舞出来花来，还是抵不过箭矢如雨一般袭来。 蔡旷轻蔑一笑，随手止住了身旁弓箭手的动作，自己反而一步步逼近。 忽的，洪瑞面色发狠，提起短剑将被钉住的衣袖斩断一截。 等到蔡旷再睁开眼时，只余下一扇被打开的窗子，在晚风中孤零零地摇。 “大人且慢，穷寇莫追。”他身旁一人忽地出声。 话落，这人摩挲着洪瑞留下的半截衣袖，笃定道：“此人来自南奚，这是南奚独有的南奚帛。” 跳下窗的洪瑞已然趁着这个时机与下属汇合，撕下脸上的伪装，又随意套上件长袍，倒半点也看不出原来的模样。 “校尉放心，将军出手哪有不成的？就是苦了于校尉，要在那牢里替卓大人呆上几天。” “那便快给大人传信吧。” 桐昌城的霁月钱庄内，众人终于结束了忙碌，除了巡夜的护卫还未曾歇息外，大家都进入了梦乡。 去看看吧，统领突然吐了好多血！” 深夜被从睡梦中惊呼着叫醒是姜木许久不曾经历过的事情了。 他猛然惊醒，脑子里还糊涂着，以为是楚霁又病了，也顾不及什么，趿了个鞋子便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