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想要桐昌城?” 桐昌城在沧州之南,与沧州相接,一水之隔。 桐昌城地域广袤,与沧州的群山环抱不同,多为平原良田之所。 “我并非要瞒你,只是事态紧急。我只来得及下令百姓不许再饮漪江之水,又命薛正带着姜木前去探查。” 姜木的医术,秦纵信得过。 只是师父云游四方,难寻其宗, 秦纵刚想点头,忽的眉心蹙起:“我走了,姜木也走了,你的身子怎么办?” 可谁知,秦纵煞有其事地点了点头,满眼都是几乎化为实质的疑虑和担心。 且不说去年雪灾之时他发着高烧被秦纵抓包,就是如今胶州时疫之事,楚霁也少不得要将城中大夫大半调往桐昌城。 “师父?”楚霁原本就惊奇于秦纵这一身原书中并不存在的绝佳医术,听他提及自己的师父,自然是十分好奇。 楚霁自然十分看重。 “何出此言?” 可实际上,这倒并非因为秦纵观察入微。 秦纵回想了一番自己那行踪不定, 从不在乎世俗虚名的师父,不由得轻笑出声 他干脆放下纸笔,一边拉着楚霁的手坐下, 一边说道:“我的师父楚楚大抵未曾听说过。他名声不显,为人放荡不羁,却医术极为高明, 是个脾气颇为古怪的人。” 他想起了一个人。 没由来的,楚霁就觉得应当是这位游医。 “楚楚怎么知道?”秦纵惊喜道。 秦纵把玩楚霁手指的动作一顿,心思流转之下, 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一边把玩着楚霁葱白修长的手指, 一边回忆起了两年前。 他十三岁便领了秦家军少帅之衔,正是风头无两,少年意气之时。 南奚地处南方,春日里暖得便早些。春水初生, 正是槐花将开的时节。 秦纵虽不喜萧彦克扣秦家军军饷之事,却架不住父亲认为萧彦有恩于他, 军饷一事或许当真是因为这几年收成不好,国库吃紧。 王公大臣们锦衣玉冠, 命妇贵女们绫罗绸缎。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上,只有秦纵和秦屹显得格格不入。 不似堂上众人那般华丽,却生生地为大殿增添了一份无人敢犯的肃杀威严之气。 酒盏华贵,摆盘精致。 他唯一关心的,是这些个琉璃盏玛瑙碗儿能值多少银两,又够边关的将士吃上多少天。 谁知,恰在此时,萧彦或许是借着酒劲儿,竟说秦屹孤身一人多年,当再娶一位贤妻。 “秦爱卿孤身一人在外,叫本王如何放心?若是有贤妻为你操持家业,本王亦可放心些。若元帅与公主成婚,可称一段佳话,亦是为国冲喜,或许能使南奚五谷丰登,本王便也就能将秦家军的军饷补足。” 当时的秦纵虽觉得这话怪异变扭得很,却终究被愤怒占了上风,不曾细想。 只有秦屹与王室结成姻亲,萧彦才能放心地为秦家军补足军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