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瞧着纪安的目光愈发“不善”,楚霁只得将药碗端起,豪气地一饮而尽。 忽的,他脸色一变,弯下腰去,浓黑的药汁几乎还未来得及流经胃袋便他尽数吐在了唾壶中。 他一天几乎未曾进食,自然也吐不出什么秽物来。苍白的唇边,只残留着点点药汁。 “回来。”楚霁勉强直起身子,呵住了纪安。 整个沧州城最东边的五条街上,只有济世堂一家医馆。是以,楚霁在东十六街安排了一个安泰堂,由姜木坐镇,负责救治伤患。 楚霁这话倒不是瞎说。 纪安闻言,只得沉默地将药碗收回,又将食盒第二层的温牛乳拿出来,摆在楚霁面前。 “少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纪安当然生气。”纪安偏过头去,不去看楚霁。 楚霁见此也不生气,反而笑着解释道:“我这体弱本就是旧疾,暂时与性命并无相干。咳——咳——,可那些等着阿纵去救的百姓不同,阿纵若是为旁的事分神一刻,便或许会有百姓因此失去性命。孰轻孰重,你分得清。” 纪安无言半晌,叹了一口气:“我嘴笨,说不过您。但要是您过两日还是这么难受,我可就也要放烟花求救了。” 纪安见楚霁缓缓喝下了一碗牛乳,没有再吐出来,这才稍稍放心。 狂风席卷,发出尖锐的呼啸之声;雪雾弥漫,似乎要将整个村庄都倾覆。 赵大牛顾不得刺骨寒风,也顾不得飞雪满天,冲出了家门,一头扎进了风雪之中。 他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终于敲响了村长家的房门。 原本,他以为绝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的。 他当然乐意。他媳妇儿生产的日子就在这几天了,不过是多一个人的口粮,就能多买一份安心,何乐而不为? 可没想到,稳婆和他娘在产房里待了几个时辰,最后告诉他,是难产。 可随即,他又想起了村长千叮咛万嘱咐的一句“有困难,找村长。” 村长原本见赵大牛的样子,吓了一跳。 一听他的话,村长又立刻反应过来,朝着屋内大喊:“张 沧州守军负责清扫官道,这些衙役则被安置在各村的村长家中,与守军配合,负责清扫村庄中的主要道路。 村长也来不及解释,走回房间内,拿出一个烟花。 十五公里以外,恰好是烟花能见度的极限处,早有士卒待命其中。 以十五公里为半径,将一个个村庄囊括在一个统一的圈子之中。 于乌一声令下,一百士卒朝着赵家村的方向整装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