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霁怕他那张嘴再说出些什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屏住呼吸, 端起药碗便一口饮尽。 楚霁当即准备“反击”，他将空碗放下，单手支颐，调笑着姜木：“姜先生，您这是药由心生？心里甜了, 就连熬的药也是甜的。” 姜木可不是个嘴上能饶人的：“这温肺汤与各类果脯皆相克。杏仁和白芍味苦, 秦小将军磨了一个时辰的桂花粉，又试了剂量, 才有这么一碗甘甜的温肺汤。是谁，药由心生呢？” 楚霁原是想调侃姜木，没成想竟叫人反将一军，半晌也说不出话来只得状似毫不在意地摩挲着腰间玉佩。 看着眼前的药碗，又想起中午秦纵额间滑落的汗珠，楚霁只得又默默地叹了一口气—— 姜木瞧楚霁这模样，也拿不准楚霁到底对秦纵有没有心思。刚准备再加把劲儿，纪安就满脸喜色地跑过来。 “当真？”楚霁豁然站起。 楚霁与姜木一同来到州牧府门口。外面果然有许多百姓，门口还跪着那对夫妻，一个劲儿地磕头。 说着，楚霁就要将二人扶起。 “大人救命之恩，我们无以为报。只盼着大人不要嫌弃，收下我们的一点心意。”那女子拎起一旁的篮子，里头是些鸡蛋和肉。对于庄户人家来说这已经是最拿的出手的谢礼了。 “多谢大人。二娃子他早就醒了，除了伤口还疼，旁的一点感觉也没有，精神着呢。” 围观的民众听他们夫妻二人说孩子当真是救活了，顿时，议论之声如同水入滚油般炸开。 “又慈悲又有仙法，可不就是神仙转世，下凡来救苦救难的吗？” …… 说着，他又将姜木推了出来：“我不敢居功。若是没有姜先生和秦将军，这手术必不能成功。” “这姜先生我知道，先前在城门口义诊的。我多少年咳嗽的老毛病，他两剂方子下去就好了，你说神不神？” “楚大人定是神仙托生转世的，不然怎么得他们二人相助？” 楚霁见话题又转到他是“神佛转世”上来，无奈地摇了摇头：“诸位都回去吧。”又对那夫妻二人道：“你们也快些回去照看孩子吧。” “姜木，你愿不愿……”楚霁面露迟疑，欲言又止。姜木是个怕麻烦的，他当初将人带回来时，也只说请他做自己府中的医师。 “诶呀，有什么好吞吞吐吐的？不就是请我给那些破了肚皮的人，做你说的那个’手术’嘛，我同意了。” 楚霁却笑着摇了摇头：“不只是做手术，也要教那些大夫学会缝合之法。你可愿意吗？” 这法子是楚霁提出来的，下针的手法是秦纵想的，楚霁愿意外传，那秦纵自然是听楚霁的，自己还能有什么不乐意？ 说到这个，姜木也来了精神：“你说，我要是给他们下些蒙汗药，会不会好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