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听别人唤我主公,我只想听你唤我阿纵。”秦纵早慧,总带着远超年龄的成熟稳重。但此刻,他只是楚霁心里的那个小孩子,要人哄的,倔强的小孩子。 秦纵这话没头没尾,可楚霁却在一瞬间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心底酸软,眼眶也酸软,楚霁摇摇头:“我是落水后来到这儿的,没受伤。” “阿纵,我……”楚霁看着那支袖箭,心虚、懊悔、愧疚一涌而上,五味杂陈。 这明明是一个极具压迫感的动作,可他一双凤眼凝视着楚霁,就连那截断眉都透着委屈。 这样想着,楚霁伸手轻轻捏住了秦纵的两只耳朵,不错的手感让他忍不住又揉了几下。 “嗯?”楚霁放下双手,眉眼含笑。 这算是什么要求?到头来享受的不还是他? 他当时便觉得肩膀发酸,现在更是全身都疼,肌肉僵硬得像是块铁板。这副身子,养尊处优又体虚多病,乍一接触农活儿,还真是习惯不了。 秦纵立刻满目欣喜地走过来。 他这属于是肌肉劳损,经脉郁结。秦纵正在替他揉开痛点,疼痛是正常的。 可站在他身旁的人是秦纵。他记得,他曾得到一包称得上惊喜的蜜饯;曾在马车中安睡于他的肩膀;曾在落霞山下,被他看见了恐惧与软弱……他与他共享着,最大的秘密。 他想,楚霁其实是个娇气的家伙,怕苦,也怕疼。可他,却是整个沧州坚实的护盾,赢得了所有人的追随和仰赖…… 秦纵的手法很专业,也很轻柔。楚霁只觉得四肢百骸都得以舒展,整个人昏昏欲睡。 楚霁被推门声吵到,意识朦胧中,他听见秦纵说:“喝口茶,还有一会儿便按好了。” 听见楚霁的呼吸变得平缓,秦纵松开手,小心地将人抱起,放至床榻上,褪了鞋袜和大氅,盖上锦被。 法子。您也快回去歇息吧。” 翌日一早, 日出东方,泽被万物。 睡美秋日中, 半梦人间醉。一夜好眠,让楚霁神清气爽。只觉天光敞亮,无一处不通透, 无一处不可爱。 楚霁唇边绽开笑意, 刚准备说些什么,下一刻笑容僵在唇边:“几时了?” 楚霁一把掀开锦被, 从床上弹起, 匆匆套上了鞋子便往卧室西侧的桌案跑去:“小纪安啊,你真是误我。” 楚霁站在书桌旁,头也未抬地翻找着:“我让画师辰时六刻(八点半)来拿画册去装订摹搨, 现下可不是要失信于人了?” “研墨。”楚霁立刻接过, 将一沓画纸翻至最后。 这上面的批注,极力在模仿他的口吻和字迹。口吻倒是仿了个十成十, 但这字迹,像则像矣,然细看之下,独有其风骨。比之他的柔中带刚、暗藏锋芒,这些字笔力劲挺,如铁画银钩,有横扫千军之势。 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