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加入到暴动队伍中的人,从几百变成了几千。 适时,一千沧州骑兵列队疾驰而来,队伍中高展着两面军旗,上头分别书着“楚”、“秦”二字。 “开城门。”楚霁一声令下,城门开了。 流民之中,那首领一见到城门大开,又只有一人守城门,心中顿时兴奋不已,立马高呼:“咱们冲进去!杀了狗官!从今往后,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骑兵的速度是何等的快!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就已然被团团围住。包围圈不大不小地,正好将准备攻城的流民和普通流民分隔开来。 那首领何时料到这看着残破的沧州城中,还有骑兵这种恐怖的存在。他顿时只觉得天昏地暗,又不得不保持一丝清明寻找破局之机。 “兄弟们!直接攻进城门,杀了那狗官!”首领振臂高呼,以为必然一呼百应。可此刻,别说是刚刚被他鼓动才加入的流民,就是一直都跟着他为非作歹的所谓兄弟,都两股战战地看着将他们围住的骑兵。 但沧州骑兵怎么会给他们这样的机会?一人,一马,一刀便铸成了坚不可摧的人墙,毫不费力地便将众人赶回包围圈中。甚至,随着军旗挥舞,这些军士还会变换阵型,当真是波云诡谲,变幻莫测。 这时,他以为是突破口的男子终于动了。那男子面色平静,漆黑的瞳孔中不带有一丝情感,他手中的那杆银戟同样无情,所到之处,便随手可取人性命。 他回过味来,知道城防军不敢出手伤人,自然更加猖狂。可他又怎会知道,城防军不过是因为知道楚霁看重流民,不能擅自出手杀人罢了。 可他将将转过身,甚至还没来得及迈出脚步,就觉得后颈一凉,随后像是有什么黏稠的液体喷射而出。他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摸一摸,却摸了个空,那脖颈之上竟然只有光秃秃的一截…… 混乱的人群一下子像是被一只手扼住了咽喉,安静极了,连尖叫与哭泣破碎消散在血腥的空气里。 旷野之上,所有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城墙之上,发号施令的那个人。清亮浅淡的嗓音,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照在秦纵的身上,也平等地照在每一个士卒、每一个流民身上。 他们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不得不背井离乡。一路上过着漂泊无依、无水无粮的日子,到哪个城池都被拒之门外。 可是,这一场声势浩大的暴动, 居然这么快就被平息了。原本沧州士兵, 如神兵天降一般将那些冲上去的人围住时,他们就已经害怕了。更不要说,他们虽然被这些骑马的人挡住了视线,但空气中弥散的血腥味还是昭示着,有人死了, 而且还数量不少。 可谁知道,城墙上的那位大人, 居然说同意他们进城!单是那位大人一声令下, 城门就打开了,他们也知道, 这位大人在沧州是能说了算的。 不过就是在城外再待一夜而已,他们什么样的日子没有经历过?现在只要熬过了这一夜,就能进城了!虽然沧州是出了名的穷,但是只要进了城,哪怕是去沿街乞讨,也总是个能活命的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