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其实,他从来都没有看清这个名叫“卡洛斯”的雄虫。 但梦醒后一切都会破碎,黎明不会来,来的只会是另一个阴谋。 他应该杀了卡洛斯。 雄虫来历不明,目的也不明,就像是一团迷雾,过去接触泽兰的一桩桩一件件似乎都并非偶然,一切都带有目的。 他需要排除一切暴露行踪的可能。理智告诉泽兰,他必须这么做。 只要再用力一点,就可以割断雄虫的动脉,将一切都结束在这个夜晚。 泽兰犹豫了。 从头到脚,泽兰的目光描摹着雄虫的样貌。 泽兰慢慢站起身。 “别走……” 小尾钩想代表主人诉说的,在此时似乎达到了一致。 泽兰顺着小尾钩的力道又坐回了床边,他冷着脸色将湿布换水又重新放在了雄虫额头上。 泽兰手指碾着懒洋洋的小尾钩,却感觉有一种熟悉的触感,他死去的记忆也再次苏醒。 当时身下的触感,根本不是什么用针筒注射的药剂! 泽兰脸色又冷了一些,就连捏着小尾钩的力道都变大了。 泽兰却感觉时间都变得快了很多,他就这么在卡洛斯床边枯坐了一整夜。 是时候分道扬镳了。 “滴答——” 天色大亮,小小的屋子一眼就能望到尽头,却再也不见泽兰的身影。 木桌上是他的全部家当,智脑手环、几张假证,以及在小碗下海压着两张船票。 雌虫却什么也没拿,也什么都没留下。 就此别过吧。 就好像卡洛斯生命中从没来过一个名叫“泽兰”的虫。 经过一夜的高烧, 卡洛斯早上也仍然头脑昏昏沉沉,但眼前一幕毫无疑问。 雌虫仅仅穿走了一件兜帽长衫,便匆匆离去。 在陌生环境,卡洛斯向来睡眠很浅,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可昨晚他就像是跌入了某个黑甜的梦乡,就连泽兰离开, 他都没有任何意识。 他想活下去,但他向来觉得人定胜天。 卡洛斯来到水池边,舀起一捧水,试图以毒攻毒物理降温,让自己更清醒一点。 原本光净无无暇的脖颈上多出了一道血痕,看起来颇有些狰狞, 伤口边连干涸的血迹都没有, 像是被什么人刻意拭去了。 这道伤……应是来自于泽兰。 “啪嗒——” 因为屋子里也没有其他虫, 卡洛斯身后的小尾钩就在外边肆意摇晃着。 他一直以为小尾钩处传来的酸痛,是他睡觉时不小心压到了, 毕竟拘束了这么多天,他的尾钩就没有哪一天是不难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