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朋友间最基础的礼貌,他也不该再继续了。 一个管教虫和一个逃逸虫奴, 简直是诡异到滑稽的组合。 哪怕现在同行,可一旦到了那分岔路口,等待着他们的会是不同的命运。 “滴答——” 泽兰条件反射地拭去水珠,手背却传来一阵湿漉漉的触感,似乎有什么东西碰到了他的手。 泽兰轻轻一拽。 随着泽兰力道加大,那黑暗中的“不明物体”也显现出它真正的样子。 “啪——” 黑色的小尾钩在半空中怡然自得地轻晃着,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主人添了多大的乱子。 小尾钩便晃动着心形小脑袋,十分亲昵地蹭了蹭泽兰的手。 小尾钩就像是被憋坏的宠物,如今总算重见天日,也不管面前有什么,一出来就开始肆无忌惮撒泼,黏在泽兰手上还就赖着不下来了。 但小尾钩的尖端却是有些软软的,根据作用不同,它可自由变换形态,不论是多么细长狭窄的甬道都可以进入。 活了这么多年,泽兰当然知道尾钩意味着什么。 卡洛斯一个“亚雌”,怎么会有尾钩?! 果然,手感不对!这触角摸起来有一种不自然的纹理感。 他心底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手中力气便又加大了一分。 “亚雌”头上的触角就这么被他扯了下来。 眼前的“亚雌”哪里是亚雌,分明就是个货真价实的雄虫! 那个向来戴着假面,做什么事都看起来游刃有余的虫,居然也会有这么脆弱的一面。 之前的一幕幕再次在泽兰脑海放映。 “我带你走好吗。” “你好,我是新任管教虫卡洛斯。” 每一句话都出自管教虫,每一个词句都是卡洛斯吐露而出。 到了这个时候,又轻轻吹回泽兰脑海,可那风却变了,骤然而至的冷风足以将任何虫的头脑都吹个清醒。 但一个雄虫怎么会有精神暴动? 一个雄虫为什么要救他这沦落黑市的虫奴? 卡洛斯骗了他。 他们生来骄傲,哪怕是精神力f级的雄虫,都能够拿着雄保会的补贴过得很好,不需要疲于奔命,也不需要在黑市苟且偷生。 泽兰记忆中的雄虫似乎都有着相同的面貌。 是名立场上雄虫被追捧时得意而又轻蔑的脸。 在主星的一切,在黑市的一切…… 千千万万脸都汇聚在一起,他们张牙舞爪地狰笑着,被揉碎后又重新组合,最后又变成了一张脸。 泽兰放开了手心的小尾钩,却又转移阵地,轻轻抚上了雄虫的脸。 雄虫鼻梁的小痣,只需要一指便可遮住,闭眼的卡洛斯,远没了平日的危险。 “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