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云霁有些痛苦咬着牙。这群人在面前咄咄相逼,偏还要摆出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让她感到窒息的同时还有些恶心!可是,真的要出去吗?她凝神,继续在脑海中呼唤晏铃,可奇怪的是,晏铃已经许久没有回应她。按照华姝的意思,晏铃此时身在万里之外,要赶回来至少得一两天。这么长的时间里,她根本不可能在这里跟这些人耗着。可看华姝等人那副模样,压根不会轻易放她离开。一时间,时云霁只感觉进退两难。她低头,看着手腕上那道黑色的符咒。刚才疼痛的感觉还记忆犹新,她也不确定如果自己消极抵抗,周娥会不会与她撕破脸皮直接伤害她的性命……周娥见有华姝这样的人物帮自己撑腰,气焰更加盛气凌人。她往前大踏一步,如果不是有禁制拦着,几乎就要把手指尖插进时云霁眼睛里:“这可是宗门千金,我告诉你,现在谁来也护不住……“啊——”她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尖叫着被弹飞出去。这股莫名的力量来得实在突然,就连时云霁也不免受到波及,连忙抬手挡在面前避免受到伤害。下一刻,力量消失,她放下手,就见外面除了华姝还勉强站着,其他人都已经东倒西歪跌坐在地上。还不等她想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整个人就被揽进一个带着清雅淡香的怀抱里。怀抱的主人并不是身上淡香那般清冷,与她说话的声音反而带着浓浓的着急与关切:“怎么样?受伤了吗?对不起,我回来晚了,对不起……”时云霁早有预料,但抬起眼,还是被晏铃满脸的关切狠狠碾过心头。一时间,她甚至忘记当前不适宜的场合,鼻头一酸,直接掉下眼泪。晏铃整颗心脏都在抽痛。她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因为急着赶回来撕裂时空产生的心绞痛,还是看不得眼前神明落泪。这一刻,她只感觉自己像要被从中间撕开。这种具象化的疼痛和对时云霁的怜惜很快酝酿成遮天蔽日的愤怒,她一边轻轻抹去时云霁的眼泪,一边转头,用看着死人的目光瞪着华姝。华姝身体猛然一震。可能连晏铃自己也没意识到,焚心的焦急与担忧使她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癫狂,密密麻麻的红血丝已然遍布她眼球周围。昔日萦绕在她身边的仙气已经荡然无存,如果不论相貌,直接告诉华姝眼前人是个妖族或者魔族,华姝都不会有半分怀疑。但正因为眼前红着眼瞪着自己的人正是晏铃,是真真正正的晏铃,华姝才会害怕得却步。她从未看晏铃露出过这般神态。少年成名,天才修者,晏铃攀登仙途的每一步都是一段传奇。她实在很难想象,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才能让仙人般的晏铃做出这番表情。很快,她的目光落在晏铃怀里的时云霁身上。在这个时刻,她心底突然升起一个荒唐的念头——她们这些人还能活着,恐怕都要感谢这个小小的仙婢。要不是这个仙婢也在场,整个玉铃宫,或者说,整座灵铃峰,都会在晏铃赶回来的那一刻直接被夷为平地,荡然无存。正是害怕伤害到怀里的仙婢,晏铃才没有出手就毁灭一切。不愿相信自己的推论,华姝勉强站直:“晏,晏铃……”她艰难开口询问:“你不是在东海那边吗?怎么,怎么回来了?”晏铃冷冷看着她,下一刻,华姝的脖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死死掐住,提到半空中。华姝想要挣脱,可惜她的灵力半点用不出来,只能踢蹬着双腿不断挣扎,口中嘶哑发出声音:“晏铃……唔,晏铃……”旁边一众内门弟子吓得不轻。有跟华姝关系好的,连忙跪下求情:“仙主,灵铃仙主,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你不可以这样对华师姐,快把她放下来。”话音落下一刹那,他也被提着脖子吊起来。晏铃看着其他不敢做声的人,终于开口发问:“发生什么事情?”压抑到极致的气压下,终于有人颤颤巍巍开口:“吾,吾等受掌门之命,来给仙主送邀请函。赵丰说您云游在外,吾等原本已经打算离开,可,可是……”他鼓起勇气抬头:“不知为何,您突然赶回,又不问青红皂白对师姐们动手。”说着,他甚至有些生气:“可我们根本没有做任何逾矩的事情。”怀中的时云霁已经平静下来,晏铃能感知到她的状态还算良好,确实没有收到什么巨大伤害。而且,面前禁制没有丝毫被破坏的迹象,这证明这些人根本不可能越过禁制对时云霁动手。这种种认知让晏铃终于冷静些许。但这并不意味着她真的会完全相信对方说的话,毕竟之前在万里之外,时云霁哀切痛苦的求救声依旧言犹在耳。只要一想起那些声音,晏铃便心有余悸。她收紧手臂,将单薄的时云霁牢牢搂在怀里。“知道我不在,还不快滚,为什么留在这里欺辱我的人?”那人又反驳:“本来都准备走了。”他看了一眼时云霁,知晓对方无法开口,想了想,干脆将之前的冲突隐瞒,只道:“仙主明鉴,您这一道禁制在这里,谁能越过它去伤害您的婢女呢?”这一点也是晏铃感到奇怪的地方,所以,时云霁刚才为何会那样痛苦呢?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