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轻松呢? 可现在,蔺泊舟,好像真的放下了? ——蔺泊舟的思维转变之快,让他有些怀疑这是不是剧情线结束带来的世界意识矫正。 少年有些茫然,长睫沾了几片雪絮,脸颊白皙的肌肤被风吹得微红,唇瓣也通红,眸子黑润,脸上写满了似懂非懂。 蔺泊舟垂眸,心里好像有片雪落了下来。 他知道孟欢不一定听得明白,但他还是第一次吐露自己的心迹。 ——“你看错人了,本王不是那根支撑的柱子。” 这摇摇晃晃的朽木,支离破碎的陋室,把他肩膀磨得血肉模糊,浑身弄得伤痕累累……如今,他要这腐墙倾倒,瓦砾破碎,梁柱坍塌……他要在废墟上重建一座崭新的,能够遮风挡雨的城邦。 蔺泊舟突然靠近,孟欢知道他有话想说,眨了眨眼。 蔺泊舟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波澜,不温,不冷。 “忠臣?会有人做。但为夫,再也不做。” 蔺泊舟之国,在元宵节那一天。 一时间朝廷震动。 摄政王一走,那这就是宣和帝的天下啊! 故桥旁,寒冷的雪天,没有翠绿折柳,只有凄厉的寒风。 宣和帝带领文武百官、还有听说摄政王之国的成千上万来送别的百姓,站在这里,为蔺泊舟践行。 贺词中的内容念完,宣和帝将词递给他。 蔺泊舟谨身:“臣谨记。” 宣和帝这句话,说的失于急迫。 蔺泊舟谢恩,道:“陛下万岁。” 一条人影走到了马车旁,洛千户洛倦,他穿着一身武官的袍服,整个人高大雄骏,道:“王爷,父亲让我再送王爷一程。” 孟欢记得他,先前去城外的庄田游猎,他负责给蔺泊舟牵马,此时也一声不吭牵上了马匹。英挺的眉眼沉默。 洛倦扯了下唇:“王爷回辜州,怎么变得这么亲和了?” 孟欢转动眸子,谨慎吃瓜。 而且藩王之国以后,不许离开封地,更不许踏入京城半步,否则以造反论处,这是大宗开国时防止藩王造反制定的严刑峻法。 而他们除了上下级的关系,还有朋友的交情,山长水远,也许此生不能再见下一面,洛倦只有沉默而已。 蔺泊舟握紧掌心的手杖,眉眼懒散,半搭着一旁的暖炉,牵紧了孟欢发凉的小手,用自己的掌心送去热度。 “带欢欢回家了。” 他的视线重新望向马车帘子内,俊朗的眉眼像是隐忍,又像是暗藏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