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门外响起了开门的嘎吱声。 孟欢连忙擦了把脸,故意用嘶哑的声音说:“我不舒服——” 他开朗的声音在目睹孟欢微红的眼眶时一顿。 孟欢索性坐直:“不是。” 和他算是好朋友了。 祝东随即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他。 “你怎么跟丈夫去打仗担心得掉眼泪的妻子一样……真是危险的孽缘,”祝东撑着下巴,“兄弟我是不建议你跟他的,没想到你还动了真情。” 祝东认真思考怎么安慰他,片刻后说:“你等等,我去找我表哥拿个东西。”片刻后,他回来了,手里捧着一张羊皮纸,“这是一张非常宝贵的地图,我们这次迎敌的地点就在这张图上,我借过来你赶紧临摹,摹完就还回去。” “王爷走的是急行军,日行两百里,昼夜无休加急奔赴战场,”祝东说,“这里是我们现在的位置,这是王爷要去的地方,现在,王爷应该在路上了。” ……虽然好像只是枯燥的线条,却好像成了宽阔的道路,能看见蔺泊舟率领着千军万马,奔腾不止,在傍晚黑沉沉的暮光中,衣袂与红缨飘飘,向着另一座城池奔赴而去。 半晌。 “???” 孟欢点头:“去吧,好兄弟。” 每落笔一次,孟欢心头的焦虑就减轻了几分。不停落笔,不停减压,直到将整张图临摹完毕,蔺泊舟行军的路线也同时烂熟于胸。 深深呼出一口气,他心情完全平静下来,内心充盈饱满了起来。 给他过生辰。 和他再看一次独一无二的烟花。 一列车马停在城门口,为首的少年戴了一隻笠帽,背上背着画架,他取笠帽的手腕白皙清瘦,檐下,是一双干净清澈的俊眼。 骑马的正是孟欢。 “走呗?”祝东袖手一扬头,“庆祝你外出学艺平安归来,去戏楼吃饭听曲去。这几日画地图辛苦了吧?” 从蔺泊舟奔赴锦州已半个月,这几天,孟欢正是跟着工部员外郎修正地图去了。 为了提高准确性,得到蔺泊舟的命令后,李副郎便带着孟欢一行人去实地勘察,修正地图,尽量让地图更符合实际。 把自己沉甸甸的画架丢给祝东,孟欢美滋滋要走,想起什么邀请身后的男子:“副郎大人,要不要一去喝喝酒,放松放松?” “好吧——”孟欢话音刚落。 “……” 孟欢动了下唇:“好。” “总感觉李大人不爱喜欢我呢,老板着张脸,这几天出门也都独来独往。” 蔺泊舟去前线打仗后,孟欢给自己找了个画地图的差事,试想,顶头上司是一张暮气沉沉的死人脸,这一天天的心情怎么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