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朱里真族一直宣扬的仇恨教育,只有仇恨和卑屈,才能让他们团结得像拧在一起的麻绳,绝对不会背叛。 牢房内一片死寂。 他的笑意,游走在发疯和失控之间,像是大开杀戒前的愉悦: 那虚伪的微笑,戛然而止。 他声音发颤,“居然会绝望得想求饶。” 线索又中断,蔺泊舟隻得嘱咐陈安,“全城张贴告示,再去搜查,提供线索者重赏。” 不过搜查的人数越多,搜出的可能性也越大,时间紧迫,他尽快找到孟欢心里才能安稳下来。 蔺泊舟紧抿着唇:“本王心里有数。” 他手指搭着额头时,一股涟漪从指尖泛起,接着,脑心猛地炸起一股刺痛感。这就是一种劳累和紧张至极后头脑中的疼痛,但有点儿偏风邪,让蔺泊舟手指按住眉心,眉梢一挑,疼得竟然皱起了眉。 蔺泊舟双眼覆盖的白纱, 沾了点点红,分明是眼睛里流出血来了! 陈安一向是个稳重平静的人,也头一次感觉到,按照蔺泊舟现在情绪的失控程度,再发疯似的操心和压抑,身体一定会出问题。 他抿了一下唇,说:“没事。” 蔺泊舟摇头:“还是情况不一样,欢欢生死未卜,本王睡也不能安寝。” 马车停到府门口,听到锦衣卫奏报的动静,蔺泊舟抬手掀开帘子,“有消息了?” 蔺泊舟白玉似的手指顿住,似乎有些失望。 可蔺泊舟却拦住他,阖拢眼皮,“说吧。” “毛诚昌的义子?”蔺泊舟重复。 “他的义子不应该待在辽东?为什么出现在京城崔府?”陈安满腹不解,转头问蔺泊舟,“再者,如果此人是异族,毛诚昌又为什么要收他为义子呢?” 晴空朗朗,蔺泊舟下了马车,站在日光下,身心的紧绷和疲惫感让他精力交瘁,头脑泛起一阵眩晕。 “咳咳——” 陈安面上血色褪尽:“王爷!” 蔺泊舟抬手回绝了陈安的搀扶,感受到指尖凉丝丝的血迹,头脑依然在短暂的眩晕中。 后面几个字戛然而止,没有说出口。 蔺泊舟被他搀着往府里走,到门口时掉转头,嘱咐,“盯着安垂的行踪,如果他和那群犯事的朱里真人有联系,不管是不是毛诚昌的义子,也别问过崔阁老,立刻押进北镇抚司用重刑。” 回答的声音昂然。 京城里突然开始下起了一场暴雨,接连两三天,降去了高温和暑热,携来了难得的凉爽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