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汉人的仇恨情绪太重了,这种人若是真的带兵侵入大宗的领土,恐怕根本不会把汉人当人,而是屠杀,剃头,男做军粮,女做两脚羊,小孩儿炖着吃。 也不见得吧。 这样的人……孟欢真就迷茫地眨了眨眼。 野兽,真的会被人驯服? “呜……” 下一秒,看到他的字迹,表情又变得泫然欲泣。 可是……孟欢用笔蘸了朱砂,慢慢描摹他的名字,那被剥离的软弱,好像又在一笔一划间重建,变得坚硬,有力,饱满。 一定要跟蔺泊舟好好诉苦才行。 - 地面沾了一层湿滑血泥,每次衝洗干净后,不久后又会变得血迹斑斑,班头在恭迎这位尊贵的访客进来时,不说住:“王爷,请当心。” “王爷,请高抬贵腿,跨过眼前的门槛……” 可走在身旁这位神色阴郁、位高权重的大佬身旁,班头感觉到的寒冷是以往的十倍。 蔺泊舟停下了脚步,他眼睛缚着白纱,露出的鼻梁和唇线一如既往,气质不似先前病态的青俊感,而是一股子压抑的阴火,这时候,谁的呼吸频率不对,都会被他暴躁地踹一脚。 这一天,盘查了茶楼当日全部的客人,路上孟欢坐的轿子,因此也能排出全部的熟识,如果是为了报復蔺泊舟,为什么不当场致死?如果不单是报復,那过去一天,想索要的东西也该发过来了。 至于他得罪了谁,一目了然,显然是指证的杀人犯。他的同伙并未全部缉拿归案,趁孟欢离开府衙绑他报復的可能性很大。 蔺泊舟声音很轻:“你们来京城的目的是什么,同伴又藏在什么地方?” 蔺泊舟抬了下手。 阿努尔的两根手指被砍了下来,丢进旁边放着一口滚沸的汤锅,锦衣卫掐着阿努尔的下颌,迫使他看着那口翻涌着他肢体的开水锅。 他语气拖长,顿了一顿,似乎不含什么威胁,却让人毛骨悚然,“当然,如果你不说,本王会把你一寸一寸斩碎,肉块煮熟,再喂回你的肚子里。” 好像进行一场莫名的对峙,可蔺泊舟才是那个掌握着砝码的天神,他轻而易举且毫不留情地打破了平衡: 阿努尔死死咬住唇,口中流血,恶狠狠地瞪着他。 “不说话?” “啊啊啊啊!!!!!!!!!!!”皮肉被开水煮着,阿努尔发出一阵又一阵凄厉的惨叫。 空气中飘散着什么东西煮熟的味道。 蔺泊舟往前,走到他身前一两步时,气息很低,仿佛诱人堕入无间的恶鬼:“本王可以向你许诺,知道你告密的人都会死,所以你清清白白,不会被任何人指责——” 这群给大宗当了两百多年子国的部族,他们对大宗的仇恨无可比拟,已经到了灭绝人性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