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大高玄殿的李真人奴才让人去请了,什么时候给主子驱邪?” 他脑子里又浮现出了孟欢说的那句“质子”。 游锦满脸担忧:“主子心善,看不得这些打人杀人,当时可真是吓坏了,那小脸惨白,连老奴都吓得双腿失去劲儿,可主子不知怎么回事,突然就往巷子里跑。” “哎,谁知道,还真捡到一个人头!主子嚷嚷着看到了杀人凶手的面目,明天还要去府衙里作人证呢!” 蔺泊舟:“说。” “……” 天命,鬼神,绕不开的两个话题。 游锦忙说:“这不下午我们去卢府找人,中途天气热,到寺庙里喝了口茶水,谁料遇到了崔阁老府里的孙少爷,和他身旁的一个玩伴。” 游锦摇头,“不,是大孙少爷,崔朗。他还说,想和王爷再弈棋,请主子引见来着。” 蔺泊舟轻声:“哦,原来是他。” 游锦继续说:“安垂,是那个玩伴的名字,性格忒狂,不把我们主子放在眼里,当时差点打起来。老奴想着主子是不是那时就被他吓着了,后来再看到尸首又被吓一跳,这才让冤死鬼魇住。” 他将茶杯的盖子合拢:“去查,这个安垂是谁。” 蔺泊舟抬手:“别找了。” 身旁的声音退下去后,蔺泊舟在黑里走回了床榻,再凭着知觉上床坐下,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 京兆府通判是个微胖的白面男子,正坐在衙门里犯困,昨日接到一起报案,一位客栈老板被醉酒的客人割去头颅,场面血腥,只不过昨天时辰太晚,衙役嘱明日再来申冤,便将案子拖到了今天早晨。 像这种客人醉酒闹事杀害店主人的案子,一年总会有那么多起,因为喝醉了就衝动,衝动了就容易犯事,少见多怪了。 打招呼,便是京城权贵前来使眼色的意思。这是京兆府,京城!遍地都是官!办案最怕办到背后有人的,要是处理不好分寸,得罪了人,将来仕途就有人使绊子,所以他们办案圆滑,一般得先看看有没有权贵的授意。 通判轻松了许多:“嗯,那便发差吧,拘传原告死者亲属和证人。” 通判皱眉:“何事这么慌张浮躁?不成体统。” 摄政王? - 死者家属跪在地上,双目红肿,眼泪滂沱。 “王、王爷!”后堂传来了人声,穿着青色官服的通判匆匆忙忙往前跑,一手提着官服下摆,几欲摔倒。 通判额头冒汗,对着人群中身着绯红王服,身量极高的男子,刚要跪下,又被侍从扶了起来:“别,大人,县衙里你做主,用不着跪。” 通判一颗心臟在胸腔里砰砰乱跳,连忙点点头,将状纸拿来逐字逐句地看,重新看了杀人缘由,再看了看记录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