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这么久了,它还在咬笼子呢,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知夏无奈道。 正摇着铁杆子,门外忽然走进来一行人。沈元娘一抬眼便看到最前头那个,眼睛一亮,当即收起了牙齿,控制不住地两脚站立,对着来人使劲儿地刨着铁笼。 韩奇听到这狗爪子挠铁的声音,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难受之余,不禁问起了两个丫鬟:“你们怎么把它关到笼子里去了?” 韩奇噗嗤一笑:“这狗还挺会认主。” 狗屁的认主,她才不是楚慎的狗!她只是想回去看看自己的身子究竟怎么了,她,要,回,去! 沈元娘朝着楚慎主仆几个一顿狂吼。 楚慎本就因关心沈元娘的事心头繁杂,被这狗一叫,更觉得头疼,厉声呵道:“闭嘴!” “汪汪汪!” 楚慎寒着脸,转向两个丫鬟:“将这狗扔到院子里去。” 生病了 沈元娘不曾想这两个丫鬟这样没出息,楚慎说搬就搬了?那她还说不能搬呢!屋子里头待着不觉得什么,可这外头就不一样了。虽说如今已经到傍晚了,可总归还有些太阳呢,晒黑了怎么办! 知夏两人听她叫唤得厉害,生怕她又热闹了国公爷,是以脚步子更快了,三两下便到了院子,寻了一处树荫的地方将笼子放下来。 算这两个丫鬟还有些良心。 可她们如今瞧着,似乎国公爷对这奶狗并不上心,甚至还有一丝不耐烦。知夏晚秋两人只觉得心都凉了半截。就说嘛,真要是好的差事也轮不到她们啊。 沈元娘翻了一个白眼,楚慎心情不好,她还心情不好呢! “汪!” 晚秋看着这狗油盐不进的模样,不禁气笑了:“等你失宠了,咱们俩的差事估计也就没了。到时候别说有人照顾你了,只怕一日三餐都没得吃了。” 知夏会意,将之前拿过来的一碗奶递给她。 “擦咔”一声过后,笼子开了。 一时间,沈元娘浑身都散发这势不可挡的锐气! ……嗯? 沈元娘看着笼子边,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晚秋重新锁上了笼子。 晚秋回头跟知夏说笑:“看吧,防着点儿还是好的,这奶狗到现在还没吃够教训呢,还想跑。” “谁说不是呢。” 没准她变成狗就是因为楚慎作祟,沈元娘越想越气,越想越觉得自己有道理。 沈元娘望着地上的那碗奶,磨了磨爪子,心中纠结。 奶凉了,有些腥。沈元娘素日里挑剔至极,不和胃口的东西不吃,不合时宜的东西不吃,这样冷掉又有腥味的东西,放在平时沈元娘一准碰都不碰的。可是现在,她好饿,再没有别的吃的了。 然而没有用。 她想家,更想爹娘,她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翌日天明。 且这些人起来之后还不消停,在院子里来来往往、端茶送水,吵得沈元娘心烦意乱。她昨儿晚上本来就没敢睡,还是后来实在撑不住了,这才闭着眼睛眯了一会儿。只是才没多久,又被人吵醒了。沈元娘忍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她。 东院里的下人这么多年都是这样过来的,并不觉得跟着早起有什么不对的。 没多久,楚慎穿着一身白衣短打,从里头出来。 楚慎耳聪目明,并没有落下这一声状似不屑的狗哼声。他转过头,准确无误地看向铁笼子的方向。 有一瞬间,楚慎觉得这眼神实在是熟悉至极。多少年了,他竟然再一次从一只狗的身上看到了这样的眼神。重生归来,楚慎还没有与沈元娘见面,倘若见了,如今的她,怕也是这样的眼神。 人走后,沈元娘才偷偷抬起脑袋往那儿瞄了一眼,见人走掉了,这才长松了一口气。沈元娘虽然挺讨厌楚慎的,但是她胆子不大,不敢让楚慎知道自己讨厌他。 因着楚慎去了演武场,院子里暂时沉浸了下来。 只可惜这回的觉也没能睡得多安稳。沈元娘将将睡熟,耳边忽然又嘈杂了起来,原是萧绎从演武场回来,用完早膳后准备出去。 经过一个晚上的沉淀,沈元娘已经有了些自己已经变成狗的自觉——不管她怎么叫唤,旁人都不会将她放在眼里。沈元娘生气归生气,但最多的,还是觉得挫败。她从来都是人群之中对瞩目的那个,骤然这样被忽视,甚至被轻视,她有些接受不了。当然,最叫她接受不了的是变成狗的事实。 两人蹲在笼子前面,将温好的奶送到铁笼子里。 这是怎么了? 这狗虽不受宠,但总归是养在国公爷院子里的,知夏两个见它真像是生了病,焦心不已,连忙打算着给它请个大夫。 代价,则是交还军权,且他这个枢密副使前面,还横着一个由宰相张泽兼领的枢密使。 风寒 不过当今好颜面,纵然心中不喜,面上也要摆出一副君臣和乐的模样。 这君臣俩相处甚洽,殊不知那边的几位尚书也是奇地不得了。他们自然也知道这些日子皇上几番召见卫国公。本以为皇上是念在卫国公大退西凉军的功劳上,要厚赏卫国公,结果等来等去,就只等到了一个枢密副使的职。 大魏与西凉早有恩怨,两过交界地带更是大小战事不断。早些年大魏还曾派兵打到西凉去,但因当今即位后重文轻武,力主求和,甚少对西凉动兵。这几十年的求和可算是养大了西凉国的野心,边境地带动荡频繁,去年入秋时的那场入关之战,更是震地大魏朝野一片哗然。当今也到了退无可退的地步,这才让卫国公亲自带兵前去攻打西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