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元娘摔了个四脚朝天。 沈元娘羞愤欲死。 “大概是只小母狗吧。” 她才不是狗,还有,放她下去,她要回长公主府! 可惜被骂的两人根本听不懂,也感受不到沈元娘的急切。知夏只将它放回窝里,看着它还要往外头跑,连忙把狗按住:“不许再跑了。” 争到最后,知夏两人不知道从哪里寻来了个铁笼子,随手一关,两人便再没烦恼什么,直接坐在门口等着厨房将这奶狗的奶送过来了。 她倒是想钻出去,无奈如今这个身子,太过圆润…… 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沈元娘身上不见伤,只脑袋处青了一块,请了几个太医过来,也说没有大碍,就连脑袋上的伤,也轻到压根不用上药的地步。 长公主不管太医怎么说,她只知道自己女儿至今还在昏迷着,要真像太医说的那样什么事都没有,又怎么可能到现在都不见醒。 沈邑一直在旁边安慰她,嘴巴都说干了,长公主却丝毫没有想通一丝半点。到最后,沈邑也不想说什么了。他也不是不关心女儿,只是元娘看着脸色红润,实在不像是生了大病,没准女儿只是在睡觉呢? 俄顷,长公主身边安嬷嬷从打起帘子从外头进来。 沈邑话憋在嗓子眼里:他实在不知道女儿的脸有什么好擦的,这都擦了不下十遍了吧? “意外?”长公主冷笑一声,“我可不管这么多,伤了我儿的,通通得死。” 沈邑觑着长公主的脸色,也跟着安嬷嬷一道出去了,只在出了房门之后才道:“审完便将人给放了吧,他们也得了教训,切莫伤及性命,平白给元娘添了杀孽。” 沈邑便道:“那你且先将人看住,回头我再劝劝她。” 她知道长公主不是一个弑杀之人,今儿口不择言也多是因为担心姑娘,等侯爷多劝劝殿下几句,想是殿下自己便能想通了。终究是两条人命呢,还是两个良民。殿下素日里小心谨慎,可没对外人动过手。 沈邑见他脚步匆忙地赶来,蹙眉道:“怎么了?” 重生 小厮忙道:“就是那位神医,孙思义孙大夫。” 沈邑神色一转,连道:“快请孙大夫进来。” 沈邑整理了一下仪容,想到屋子里的妻子,再次反身进去,将这个消息告诉长公主。长公主听到这事之后也是喜不自禁:“当真是那位孙大夫?” “楚慎这孩子,果然还是不错的。” 当初圣旨赐婚的时候,沈邑对这门亲事还是十分看好的。他对楚慎倒也是印象不错,虽说比元娘大了些,不过才德兼备,是个少有的能托付终生之人。不过后来元娘闹了这么一出,两家也只能断了来往了。对上卫国公府,他们这边本就理亏。且今儿这一回过后,他们沈家又欠了楚慎一次。 沈邑并长公主连忙迎上去。 孙思义来时便知道这回所看的病人,当下也没有推脱,直接走进里间。 里头只守着两个丫鬟。沈元娘躺在床上,散着头发,双目紧闭。晕倒之前是什么模样,如今还是什么模样,像是熟睡了一般,气若游丝,不见丝毫动静,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活泼灵动。 沈邑原本不担心的,可眼下看到孙思义瞧得这样认真,又不禁开始担心起来——莫不是他们家元娘当真有什么不好?夫妻俩站在一块儿,一时间都是心中惴惴。 孙思义没有说话。 长公主心头急地像是火烧似的,但是丈夫说的也对,人家大夫还在把脉,她便是再急也不能打扰。真打断了大夫,最后耽误的还不是她们元娘?长公主等了许久,才见孙大夫终于收回了手。只是他也没有立刻说什么,反而问起了沈元娘平日里的生活习性。 长公主惦记着女儿,孙大夫问什么她便说什么了:“从来也没有这样的情况,今儿是头一次,明明只是额头受伤了,也不是多重的伤,可就是昏睡不起,这都快一整天了。” “畏寒怕热?”孙大夫想了想沈元娘的脉象,“县主并非寒厥。” 孙思义缓缓道:“县主的脉象,应当是厥症里头的昏厥。” “可轻可重,轻则几日复苏,不至危笃;重则神昏不语,阴阳隔绝。” “怎么会呢,她平日里身子都是极好的,便是有什么小病小灾,不过一日便也能好了。这回出门也只是碰到了头,怎么会严重到这个份儿上了呢?” 长公主攥紧手心:“若是重呢?” 长公主呼吸一重,当即上前附身行礼:“如此,劳烦孙大夫了。” 他不比长公主好受多少。原本沈邑只以为女儿睡着了,根本没往别处想,如今听孙思义这般说来,才知道个中凶险。虽有孙大夫保证在先,可沈邑也知道于生死一事上,倘若老天不庇佑,再多的保证也终究只能是徒劳。 再有便是卫国公府。不论楚慎是何目的,如今对元娘又是什么心思,他们长公主府和宣城侯府,可算是有愧于他了。 底下人当即拿着药方走了。 直到出了长公主府,孙大夫才上舒了一口气,走上了正门前头停的那辆马车。 楚慎看到孙大夫出来,声音干涩:“如何了?” 楚慎眼中一暗。 平阳县主的这病状,便同他二十年前看到的一起离魂症的病人十分相似。 楚慎捏着拳头,抑制了半晌才同孙大夫道:“多谢孙老了。” 车内一时无言。 元娘受宣城侯与长公主的庇佑,一直平安无事,直到后来,在宫里遇到了二皇子…… 要真是这些人,他必不会放过他们! 知夏和晚秋坐在它旁边,都快要急坏了。奶早就温好了,放在笼子里头放了半天也没见它喝。这都饿了这么久了,再不喝奶的话,知夏两个怕这狗就这么饿死了。 这是属于她的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