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福被扑面而来的寒气冻得打了个激灵,他定了定神,重新望向常知衍,稚声稚气地问道:“这是你的长枪吗?” “无妨”常知衍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这些虚礼,而后他又回眸看大福,“告诉叔伯,喜欢这长枪吗?” 常知衍早听府里家仆说了,是谢见君的亲眷来家中做客,遂听到“阿爹”这个称呼也不意外,反而更有兴趣,“那你阿爹还说什么了?” 他犹犹豫豫,“就是像阿爹一样惧内,听公主殿下的话” “听我夫人的话怎么了?”常知衍撇嘴,“谢见君自个儿听,还不许旁人听?”他语调微扬,浸着一点点吊儿郎当的散漫。 “阿爹走开,阿爹臭臭”常庭晚好不容易挣脱开他阿爹的桎梏,掩着鼻息往嘉柔公主跟前凑。 “都是做阿爹的人了,还这般没正行,叫人看了笑话去”嘉柔望着眼前闹作一团的父子二人,温温柔柔地嗔怪了两句,云胡想起谢见君闲时也是爱逗趣大福和祈安,惹得俩人“吱哩哇啦”地四处躲他,犹自在一旁掩嘴偷笑。 “可以去吗?不会叨扰你吗?”大福试探着发问,眸光止不住地往那柄红缨长枪上落,他自以为掩饰得极好,不成想年幼者这点小心思怎能骗得过在场的众人? 大福几乎错不开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生怕错过些什么。 常知衍既是开口,云胡也不好阻拦,尤其看大福那般欢喜,他更说不出扫兴的话来,故而微微颔首,“幼子顽皮,有劳小常将军了。” 三人相继离开,正厅又恢复了先前紧张的气氛。 “回公主殿下,是甘盈斋。”云胡忙不迭接话。 “都是些打发时间哄孩子的零嘴,登不得台面,殿下若觉得勉强能入口,赶明儿让铺中伙计给您再送些来,能得殿下心仪,是小店的福泽。”云胡话说得漂亮,见这位公主没反驳推脱,心里暗暗有了主意。 “夫君一心为百姓谋福祉,我等只是略尽绵薄之力,公主殿下心慈,若见过那些因暴雨而无家可归的百姓,定然也会慷慨解囊。”云胡如今已是做一方掌柜的人了,言行举止自当不似先前拘谨小家子气,他此言,既替谢见君讨了功劳,又不忘奉承嘉柔,可谓是两者兼顾。 眼瞅着日头高升,还不见大福回来,云胡有些着急,心里不由得担心起来。 “你这小子,箭耍的不错,谁教你的?”常知衍往靶子上扫了两眼,止不住出声夸赞道。要知道寻常小兵,在未经过训练前,十出九空都是常事儿,这谢瑭居然每支箭皆能沾着草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