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爹,你可不要生祈安的气哦!弟弟他不是故意的”大福一心惦念着要出门去跟长睿和婳婳玩,但还是担心阿爹会因此对祈安生气,遂往外走时一步三回头。 “真的吗?”大福认真发问。 大福果断放下心来,肉眼可见着脚步都轻快了许多,转瞬,院外便响起几个孩子嬉闹成一团的欢笑声。 祈安怔怔地看着他,兴许觉得新奇,片刻也跟着吐出一句,“没有烦心事儿” 祈安用力地点了点头,也顾不上扑簌簌地掉眼泪了,他抹了把脸,一本正经说道:“哥哥说上学就是烦心事儿。” 祈安歪头瞧他,长睫微垂,扑闪扑闪地罩下一片阴影,好半天,他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 “不去学堂”祈安又在煞有介事地学语,他不明白这话中的意思,听着好玩就学了来,叽叽咕咕地炫耀给阿爹。 做阿爹的有心要逗弄自家孩子,遂板着脸,故作严肃道:“这学堂,早晚都得去,少不得你的” 季宴礼和宋沅礼当即一怔,登时朗声大笑,那动静响亮得几乎要将房顶掀翻。 除夕夜一过, 起早天微微亮,谢见君便摸索着穿衣。 云胡因着要去公主府, 就没有一同前往。他从年前官家封印, 就收了不少官眷递来的请帖, 皆是邀他去府上赏梅赏雪, 就连嘉柔公主也差人来请, 说是小世子自白云寺一别,甚是想念大福,每日都要问大福何时再来一同踢蹴鞠。 遂用过早饭,他送谢见君出门后, 便也马不停蹄地带上“交际花”大福往城南公主府去。 原以为嘉柔公主的府邸是圣上所赐, 必定修缮得雍容典雅, 方能符合她尊贵的身份, 哪知云胡抱着大福跟随管事嬷嬷入府, 绕过照壁才瞧见,这府内陈设简单,仅容几丛翠竹和奇石点缀,这要不说是公主府, 他还当是哪家将军的后院呢,要知道年前数月,他去过那么多官宅, 入眼可都是层楼叠榭,碧瓦朱檐。 云胡坐不住,赶忙起身上前行礼。虽说与嘉柔公主并非是第一次见面,理应多少有点熟稔,可架不住二人身份悬殊,这嘉柔又最得崇文帝疼爱,就连讨论政事都能插得上言,他身为官眷,自当要恭恭敬敬,把礼数做全。 他本就生得白嫩,今日又穿了件玉白竹纹的对襟小袄,愈发衬得人明眸善睐,粉装玉琢,许是刚从屋外进来烤了会儿火炉,现下小脸映得红扑扑,瞧着就讨喜。 大福点点头,双手捧着栗蓉酥,轻咬了一小口,余光中瞥见正厅右侧立着一柄红缨长枪,他像是来了兴致似的,“蹭”地跳下方凳,径直往跟前走去。 偏偏大福不怕,他站在长枪前,仰面盯着顶尖垂下的红缨,片刻,忽而伸出手,似是想要抚一抚。 然未及出声,常知衍单手拎着小世子的后襟,两步跨进了正厅,“喜欢吗?”他半蹲在大福跟前,歪着脑袋温声问道。